云鸾望着那密信，身体突然颤抖起来。
她夺过那密信，展开就着窗外明亮的月光看了下去。
这是沈阆传回来的消息，其实他的意思很简单，救或不救，全在于沈之珩一念之间，甚至，他若想让燕翊从此翻身，也不无可能。
燕翊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血脉相连的亲人。
她绝无放弃他的理由。
舱内昏昧沉寂，唯有一缕银白的月光自窗隙侵入，斜斜掠过沈之珩的侧脸。
他神态悠闲地倚在光影交界处，半边面容浸在月色里，半边隐于黑暗。
云鸾被他困在这方寸之间，连睫毛颤抖的幅度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他嘴角噙着笑，凤眼里含着玩味，不慌不忙地看着她。
她明白，他想要她求他。
她倔强不肯出声，却见他忽然倾身而来，湿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
“怎么样？昭昭想好了吗？”
月光霎时流淌过他高挺的鼻梁，在眼睑投下羽毛状的阴影。
“是让燕翊自生自灭，死在南疆，还是……”
云鸾深吸一口气，脖颈僵硬地点了点头。
见云鸾点头，沈之珩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竟然是另外一种陌生的情感。
他想了想，那应该是一种叫做妒意的东西？
他还真是有些嫉妒燕翊，她为了他能做到这种地步。
不知他沈之珩有朝一日落得人人喊打的下场，她会不会可怜可怜自己？
一时间他又觉得自己十分可笑。
原本还觉得自己能有所克制，如今竟连妒意都出现了。
拂开这些纷乱的思绪，沈之珩掐住她的腰，将快要从他腿上滑下去的少女往上提了提。
“不管你是阿鸾还是昭昭，这辈子都是我的，别想从我身边逃开，知道吗？”
云鸾木然：“知道。”
“乖。”
沈之珩显然极为满意她的干脆，“那昭昭说说，你喜不喜欢哥哥？”
云鸾唇动了动，半晌后，才道：“……喜欢。”
沈之珩倏然笑了。
“那你是怎么喜欢我的？做给我看，好吗？”
云鸾慢慢转眸望着他。
沈之珩也看着她，脸上神色淡淡。
她面向他，伸出双手，圈住了他的脖颈。
此处有月光洒落，他整个人都如同浸在月色中，如霜雪般清寂疏离，可嘴角却还噙着温柔至极的笑。
凭心而论，沈之珩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男子。
容貌不必说，宽肩窄腰，双腿修长，此刻斜倚在湘妃榻上，月白锦袍垂落，露出一截霜雪般的腕骨。
她突然想起重生之后雨夜初见他那回——他坐在榻上，眉目清冷，眼尾却泛着薄红的样子，活像尊不沾红尘的禁欲圣子。
她此刻坐在圣子身上，正要去亲吻他的唇。
颤着指尖凑上去时，云鸾嗅到他衣襟间的茶香和药香混合的气味儿。
唇瓣即将相触的刹那，她清晰看见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凤眼闭上，连呼吸频率都不曾变，唯有突然扣住她后腰的掌心突然发了紧。
她轻轻触了一下，便退开了。
“继续。”
沈之珩忽然睁眼，“不是要讨我欢心么？往日我亲你的时候，时间可没有这么短。”
云鸾又羞又恼，可仍旧不情不愿地贴了上去。
昏暗的空间难以视物，唯有触感清晰，云鸾的唇瓣摩挲着他的唇角，心头渐渐浮起悸动。
云鸾看见他再次垂落了眸子，闭上了双眼，似在享受她主动的亲吻。
云鸾不想与他做亲吻这般亲密的动作，便吻上他的下巴，又从下巴滑向他的脖颈，吻过他的喉结。
可不知为何，更不知何时起，他却反客为主，咬住了她的唇，追了过来。
云鸾被他吻得缺氧，目光逐渐迷离，不知为何，他这副模样，竟然和梦中那个面目模糊的男子重叠了。
不要……
那个人……不能是他。
云鸾猛地清醒，挣脱开他的怀抱。
沈之珩没有恼，他似乎也情动了，深吸了一口气，捉住她的手，张开，慢慢与她十指相扣。
身下的血液里奔腾着什么，他作为一个男人无比清楚。
是情。
是欲。
他终究，还是困在其中。
他看着她，无比肯定地说：“昭昭，我想要你。”
云鸾咬牙，“你说过，你以后都不会动我。”
“我先前曾说过不会动你，可是，那是在你听话的情况下。”
沈之珩眸色渐深，“你如今生出了别的心思，难道我就不能改变我的想法吗？”
他没有停下他亲吻她的动作，两人如今已倒在榻上，衣衫交叠，青丝纠缠，任谁突然进来撞见这一幕都要羞的捂脸就逃，可他不仅没有停下，反而变本加厉。
“昭昭……”
他轻唤她，吻着她的耳垂，耳廓，最后移到颈上，“是我的昭昭……”
云鸾双眼迷离，软倒在他怀中，脚尖虚虚地点着地，如漂浮在云端，踩不到实处。
他太恶劣，她无处求援，只得紧紧抓住他的手臂，指甲掐进他的臂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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