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了摇头,黑花猫趁机钻到我们中间,用脑袋蹭我的手背。“我这身子骨,跟猫似的,皮实着呢。”她轻轻挣开我的手,“你快回去吧,记得把药膏涂上。”
看着她走进诊所的背影,我突然觉得那身黑白色的布衫像一只巨大的蝴蝶,翅膀上落满了星光。黑花猫和橘猫跟在她身后,像两颗守护着蝴蝶的小星星。
接下来的几天,诊所的门一直关着。我每天路过时都要敲敲门,却没人应答。巷子里的人都在议论,说猫二娘肯定是被疯猫传染了,说不定已经……我每次听到这些话,都忍不住想跟他们争辩,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第七天早上,我终于听到了诊所里的动静。推开门进去,看见猫二娘坐在竹榻上织毛衣,黑花猫趴在她腿上,橘猫则在旁边晒着太阳打盹。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她脸上投下淡淡的光斑,她的脸色虽然还有点苍白,却已经有了血色。
“你好了?”我惊喜地走过去,看见她手里的毛衣已经快织好了,是件小小的婴儿衫,上面绣着两只可爱的小猫。
“好了。”她抬头朝我笑,眼角的细纹里盛着阳光,“多亏了阿墨和阿橘,这几天一直守着我,还给我端水喂药。”
黑花猫像是听懂了,得意地甩了甩尾巴。橘猫则懒洋洋地翻了个身,露出白花花的肚皮。竹榻旁边的陶罐里插着几支新采的野菊花,香气清淡又好闻,把屋里的药味都冲淡了些。
“这是……”我指着那件婴儿衫。
“给巷口李奶奶的孙子织的。”她把毛衣举起来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那孩子刚出生,身子弱,穿这个暖和。”
我看着她手里的毛衣,突然觉得眼眶有点热。这世上有很多医生,他们穿着白大褂,拿着听诊器,救死扶伤。可猫二娘不一样,她穿着黑白色的布衫,带着两只猫,用草药和爱心,治愈着巷子里的伤痛。
入冬的时候,巷子里下起了第一场雪。我裹紧大衣往诊所走,远远就看见门口堆着个雪人,雪人的脑袋是用橘子皮做的,眼睛是两颗黑纽扣,脖子上还围着条橘色的围巾,像极了那只胖橘猫。
诊所里暖烘烘的,煤炉上的水壶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猫二娘坐在竹榻上,怀里抱着三只小猫,黑花猫和橘猫依偎在她脚边,睡得正香。墙上挂着件新织的毛衣,黑白相间的花纹,袖口和领口都绣着小小的猫爪印。
“这是……”我指着那三只小猫。
“张屠户送的。”她低头吻了吻小猫的额头,声音温柔得像雪花落在棉花上,“他说院子里的母猫生了崽,问我要不要。”
我想起张屠户那张总是紧绷的脸,突然觉得有点好笑。这个嘴上说着要剥猫皮的男人,心里其实藏着一团火,只是平时不轻易露出来罢了。
“外面的雪人是你堆的?”我问。
“是阿墨和阿橘‘指挥’我堆的。”她笑着说,“阿墨想堆个黑白色的,阿橘非要加个橘色的围巾,争了半天,最后就成了那样。”
黑花猫像是在抗议,不满地甩了甩尾巴。橘猫则得意地打了个哈欠,露出粉嫩的舌头。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雪地上投下金色的光斑,两只猫的影子在光斑里慢慢移动,像两朵会跳舞的花。
那天下午,巷子里的人都聚到了诊所门口。张屠户带来了刚宰的猪肉,王婶拎着一筐新鲜的豆腐,李奶奶抱着她的小孙子,手里还拿着双虎头鞋。大家七手八脚地在院子里搭起灶台,支起桌子,要给猫二娘办个“康复宴”。
猫二娘站在人群中间,穿着那件黑白色的布衫,鬓角的碎发被风吹得轻轻飘动。黑花猫蹲在她肩头,橘猫则趴在她脚边,脖子上的红布条在雪地里格外显眼。她笑着给大家递茶,给孩子分糖果,眼角的细纹里盛着阳光,像一汪盛满了星光的清泉。
我看着她忙碌的身影,突然明白为什么她叫猫二娘了。她就像一只巨大的母猫,用温柔和爱心守护着巷子里的一切——无论是人,还是猫。她的诊所就像一个温暖的巢穴,里面装满了阳光、草药香和猫咪的呼噜声。
暮色降临时,宴席散了。大家陆陆续续地离开,留下满院的欢声笑语和淡淡的肉香。猫二娘坐在竹榻上,黑花猫和橘猫依偎在她身边,三只小猫则在她腿上睡得正香。她轻轻哼起那首古怪的歌谣,调子在寂静的巷子里回荡,像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抚摸着每一个进入梦乡的生灵。
“猫二娘,猫二娘,怀里揣着月和光。”
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地上铺了一层银霜。我站在门口,看着她和她的猫们,突然觉得这个冬天一点都不冷了。因为在这条巷子里,有一个穿着黑白色布衫的女人,用她的爱心和温柔,给每一个生命都镀上了一层暖暖的光。
就在这时,屋顶传来一声清越的猫叫,像碎冰落在玉盘上。我抬头望去,只见诊所的屋脊上蹲坐着一只猫,毛色是极少见的青绿色,像初春刚抽芽的柳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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