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无人的偏殿内。
贞玉衡正在独自品茶。
落日的余晖洒在地面,整个大殿内空无一人,有一种深宫独有的荒凉气息。
太后在等人,她知道狩王一定会来。
第三杯茶过后,地面的光线中倒映出一道高大的影子。
狩王走了进来。
“齐家,因何有此异动,我们尹家好像没得罪齐府。”
尹北冥来到太后面前,目光深沉,语气冷漠。
“的确没得罪齐府,是那云极,有些棘手。”贞玉衡放下茶杯,道出了云极的来历。
“一个破落山庄的少庄主而已,无权无势,更无根基,只会些扯虎皮的能耐,连这等小人物都拿捏不住,呵,皇嫂的手腕真让本王失望啊。”尹北冥声音渐冷。
“落云侯并不简单,他心智很高,应对局面游刃有余,这个年纪能有如此心机,实属罕见。”贞玉衡道。
“心智再高也不过区区筑基而已,聪明的蚂蚁,难道能撼动大树?”
尹北冥忽然往前踏出一步,逼近太后,道:“那小侯爷的皮囊倒是不错,皇嫂若是喜欢,留在手里当个玩物便是,再要放出来乱吠,本王会剁下他的狗头!”
贞玉衡神色微变,蹙起秀眉与狩王对视,眼中有恼怒,但更多的是畏惧。
“我会尽力管教,狩王放心便是。”贞玉衡语气无奈的道。
云极是她封的侯,在别人眼里,落云侯自然成了太后手里的棋子。
狩王此行的目的是来问罪,外加警告。
“皇嫂知道就好。”尹北冥道。
贞玉衡犹豫了一下,道:
“云极要找的胎儿……”
不等她说完,尹北冥突然抬手掐住了贞玉衡光洁的脸蛋儿,冷漠道:
“尹家的女人,只要养好孩子,坐在皇宫里当个合格的花瓶即可,其他的事与你无关,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尹北冥冷哼一声,松开手,大步离去。
贞玉衡独自坐在大殿里,静默了许久,脸上被捏得火辣辣的感觉始终难以消失。
狩王的警告,贞玉衡岂能听不懂。
自从她坐上太后的宝座,始终在表现着花瓶该有的姿态。
在小皇帝面前是慈母,在群臣面前是威严的太后,在三大世家面前是不卑不亢的尹家代理人,在狩王面前是言听计从的傀儡。
一个女人,可以有很多张面孔。
贞玉衡做到了。
但过程之艰难,没人能体会。
这位北燕太后甚至忘记了自己的本心,更忘记了自己刚刚过了双十年华而已,正值青春。
回想着自己嫁入皇族这些年的经历,贞玉衡忽然笑了起来。
笑容中除了苦涩之外,更有一种心死的意味。
借势而为,是贞玉衡赖以为生的手段。
她自以为已经做了极致,将仅有一位金丹坐镇的尹氏皇族延续至今,在三大世家虎视眈眈之下,仍有些许回旋之力。
却没想到,她在狩王眼里不过是个廉价的花瓶罢了。
随手可弃。
“真想当一次真正的北燕之主啊……”
贞玉衡呢喃着不可能完成的心愿,随后她笑容中的苦涩渐渐消失,现出了一种玩味之态。
“尹北冥,原来你也不过如此,你是恶虎,那云极又何尝不是蛟龙呢,莫欺,少年穷……”
贞玉衡并不了解云极,但她深知一点。
借势,她远远不及云极。
人家才是借势的高手,刚来隐龙城而已,即可攀上齐家这棵大树。
尤其齐人志对云极的态度,更让贞玉衡看出了落云侯此人,绝非外表那么简单。
可以用深藏不露来形容。
这种人,修炼天赋不可能差,只要潜心修炼,何愁不能金丹大成。
经历家中亲人的胎儿被盗这种惨剧,贞玉衡认定了云极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回去之后一定会拼命修炼。
一旦落云侯成就金丹,那么落云山庄的势力即可暴涨。
想到这里,贞玉衡美目微动。
她这位太后,其实早就站在了悬崖之上,没有退路,身后便是万丈深渊。
何时掉下去,贞玉衡不知道。
但她看到了一棵能救命的稻草。
一种强烈的念头,在贞玉衡心里浮现。
在落云侯金丹之前,一定要将这根稻草牢牢抓在手里,不惜任何代价!
……
“啊……”
侯府,太师椅上,年轻的侯爷半躺半卧,眯着眼,张着嘴。
一只白皙的小手儿立刻抓起一颗刚刚剥好的葡萄,喂了过去。
云极身上的手很多。
有的在捏肩膀,有的捏胳膊,有的在捏脚。
抢不上位置的只好拿着羽扇,在旁边给侯爷扇风纳凉。
“万恶的修仙界啊……啊,再来一粒……葡萄有点酸呢,下次买点甜的。”
云极在休息。
说了歇一天,一定得好好歇歇。
一边躺着享受,云极一边内视着丹田处的十一层灵漩。
筑基初期就有十一层的灵漩,中期该多少,后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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