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突然发现念念的皮肤在发光，淡红色的血管顺着脖颈往上爬，快要覆盖她的脸。女孩抬起手，指甲变得和女儿们一样细长，正往自己的胸口抓去，嘴角却挂着笑：“妈妈说，变成光，就不会疼了……”
隧道顶端的阴影里，无数纸人影正钻出来，它们的手里都拿着小小的十字架，往念念的方向飘。林野拽住女孩的手腕，却摸到她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动——是条细小的虫，正顺着血管往心脏爬，和米兰达手里那颗心脏的跳动频率一模一样。
“她在复制你。”林野的声音在发抖。他想起陈默的收音机里闪过的新闻：“……红雾是意识的集合体，会模仿最强的执念……”
米兰达的蛇形拐杖突然指向林野。那颗心脏的跳动声猛地加快，隧道里的符号开始渗血，八尺夫人和女儿们同时抬起头，她们的眼眶里流出的不再是脓液，而是和红雾一样的暗红色液体。
“上周被你推开的女人，她的执念是‘保护女儿’。”米兰达的声音里带着笑意，“现在，这份执念要在你身上实现了——用你的身体，当她女儿的容器。”
念念的指甲突然划破林野的胳膊，黄色的血液从伤口里涌出来。女孩的脸开始融化，皮肤像蜡一样往下淌，露出底下越来越清晰的、属于另一个女孩的面容——是照片里那个扎羊角辫的孩子。
三角头突然动了，脊椎骨链砸向米兰达。母神却只是挥动拐杖，骨链就像被无形的墙挡住，上面的头骨开始渗血，映出无数张痛苦的脸。林野这才明白，赎罪者不是在守护秩序，是在守护米兰达，就像行尸守护三角头，女儿们守护八尺夫人——红雾里的怪物，早就形成了金字塔般的“食物链”。
“跑！”林野拽着半融化的念念往隧道深处冲。身后传来女儿们的尖啸，八尺夫人的长裙像鞭子一样抽过来，铁轨在她的力量下扭曲变形。
隧道尽头出现了亮光，像是出口。林野的夜视仪突然捕捉到亮光里的景象，浑身冰凉——那不是出口，是面巨大的镜子，镜面上布满裂纹，每个裂纹里都映出个不同的自己：有的穿着警服，有的浑身是血，有的正把那个女人往雾里推……
米兰达的声音从镜子里传来，和念念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你看，无论重来多少次，你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镜子突然碎裂，无数个“林野”从碎片里走出来，他们的手里都拿着消防斧，斧刃上沾着的血，和林野胳膊上伤口流出的黄色血液一模一样。
三角头的嘶吼从身后传来，越来越近。林野低头，看见念念的脸已经完全变成了那个扎羊角辫的女孩，她的手里拿着颗乳牙，正是林野放进铁盒里的那颗，此刻正往他的嘴里塞：
“叔叔，吃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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