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尸群已经死伤过半,但剩下的那些眼神越来越亮,像是在进化。那个穿消防员制服的行尸捡起同伴的断手,用骨刺般的指节笨拙地往自己胳膊上“接”,动作里竟有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智慧”。
“锁开了!”林野拽着念念冲进地铁通道。黑暗中,他的夜视仪突然捕捉到无数双亮着的眼睛,密密麻麻地排列在隧道两侧——是被感染的流浪猫,它们的瞳孔变成了竖瞳,牙齿长得刺破了嘴唇,正死死盯着闯入的“猎物”。
通道深处传来铁轨摩擦的声响,像是有列车驶来。林野突然想起地铁线路图:这里的终点站,正是当年浣熊市实验室的秘密入口,而红雾,最早就是从那里飘出来的。
念念怀里的应急灯突然闪烁了两下,光线变得微弱。林野低头,看见女孩的手腕上爬满了淡红色的血管,像条正在游动的蛇。
“它们快追上了。”念念抬起头,瞳孔里的红丝已经完全覆盖了黑眼球,“而且……你有没有发现,我们跑了这么久,始终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在回声?”
林野的心脏猛地一沉。他停下脚步,侧耳倾听——隧道里确实只有他们的脚步声,但仔细听,那回声里还藏着个更细微的节奏,像有人穿着他的鞋,跟在身后三米远的地方,一步不落。
应急灯彻底熄灭的瞬间,林野看见隧道顶端的阴影里,倒挂着个熟悉的身影。它穿着件破烂的警服,半边脸已经腐烂,露出的牙床上还沾着碎肉——是上周被他推给纸人影的那个女人,她的脖子以一个不可能的角度扭曲着,空洞的眼眶正对着他,嘴角似乎还挂着笑。
猎杀者的尖啸从入口传来,越来越近。林野摸向腰间的匕首,却发现刀鞘里空空如也,只有张折叠的纸条。展开的瞬间,红雾从通风口灌进来,照亮了上面的字迹——是用他自己的笔迹写的:
“欢迎回来,林野。这次,你想救谁?”
隧道深处的铁轨摩擦声突然变调,像是有高跟鞋踩在金属上。林野的夜视仪捕捉到四道修长的身影,正顺着隧道壁滑下来——她们的裙摆拖在地上,划出银亮的轨迹,仔细看才发现那是凝固的粘液,滴在铁轨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女儿们……”念念的声音带着种诡异的虔诚。
最前面的女人穿着高领长裙,裙摆下露出的脚踝泛着青紫色,皮肤像被水泡透的蜡。她的脸藏在红雾里,只有脖颈处的血管在绿光下突突跳动,像有活物在皮肤下游走——是八尺夫人,比游戏里记载的更高,右手握着根黄铜烛台,烛火是诡异的幽蓝色,照得她身后三个“女儿”的脸忽明忽暗。
那三个女孩的脸像是用蜡捏成的,眼眶里没有泪珠,只有不断渗出的黄色脓液。她们的手指细长如刀,指甲上涂着剥落的红漆,其中一个正用指甲在隧道壁上刻着什么,痕迹弯弯曲曲,像条正在爬行的蛇。
“她们在标记领地。”林野的后背全是冷汗。他想起档案里的记录:八尺夫人能通过唾液感染人类,被感染者会逐渐“融化”,最终变成她女儿们的模样——那些女孩根本不是她的孩子,是被同化的受害者。
八尺夫人突然抬手,烛台指向林野。她身后的女儿们瞬间散开,动作快得像蝙蝠,裙摆扫过的地方,铁轨上的锈迹都被刮得干干净净。林野拽着念念往隧道岔口跑,经过堆废弃行李时,他瞥见个熟悉的行李箱——是上周那个被推给纸人影的女人的,锁扣上还挂着她女儿的照片,照片里的小女孩扎着羊角辫,和念念有七分像。
“吼——”
三角头的嘶吼从身后传来,混合着猎杀者的尖啸。林野回头的瞬间,看见八尺夫人的长裙突然暴涨,像无数条白蛇缠住了只猎杀者,那怪物的骨刺刚划破她的裙摆,就被黄色脓液腐蚀成了黑灰。而她的女儿们正蹲在地上,用指甲刮着行尸的残骸,把碎肉往嘴里塞,喉咙里发出孩童般的咀嚼声。
岔口的墙壁上画着个扭曲的符号,像只张开翅膀的苍蝇。林野的夜视仪扫过符号下方的文字,胃里一阵翻涌——是用血肉写的:“母神需要容器,女儿们需要食粮”。
“她来了。”念念突然停下脚步,瞳孔里映出个巨大的影子。
红雾最浓处,站着个穿黑袍的身影。她的脸被兜帽遮住,手里拄着根蛇形拐杖,杖头的蛇眼正发出红光。黑袍下露出的皮肤呈现出诡异的青灰色,像裹着层湿泥,最骇人的是她的左手,握着颗跳动的心脏,血管顺着手指爬进黑袍里,和她自己的脉搏连成一体——是母神米兰达,比传说中更像“活着的尸体”。
八尺夫人和女儿们突然跪了下去,额头贴在铁轨上,像在朝拜。三角头的脊椎骨链“哐当”落地,连猎杀者都停止了嘶吼,隧道里只剩下那颗心脏的跳动声,和林野越来越响的耳鸣。
“容器……”米兰达的声音像风穿过骨笛,“红雾选中的容器,终于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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