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丝在营地周围围成一圈,贴着地面慢慢爬行。它们很细,闪着淡淡的光,在夜里像蛇一样扭动。李沧澜蹲下来,伸手碰了其中一根。那根丝立刻停下,轻轻抖了一下,好像感觉到了什么。
他收回手,眉头一皱。
吞噬值刚到909,系统还在眼前飘着:【吞噬进度:90.9%】、【可解锁技能:麒麟踏天步(待激活)】、【当前状态:轻度灵脉淤塞,建议避免使用真血】。自从三个月前强行吸收星陨铁核后,他的身体就一直不好。每次用力量,经脉都像被火烧一样疼。那种疼不是皮肉疼,是钻进骨头里的痛,还会一直传到脑子里。只要他运功,耳边就会嗡嗡响,像有无数针扎。
但现在,噬灵眼已经能用了。
他闭上眼再睁开,眼前的景象变了。
原本黑漆漆的废墟变得清楚起来。空气中有一些残留的能量,像雾一样绕在断墙之间。他看到五股不同的气息分布在四周。西北角的地窖上方有一股阴寒的气息,带着青灰色,是黑鸦楼的“冥霜劲”留下的;南边有一股躁动的气息,带着铁锈和血腥味,是南岭刀宗的“赤煞功”;石桥边上有一股漆黑沉重的气息,久久不散——这是幽冥殿的“死渊咒”,专门用来追踪活人魂魄。
还有两股很弱。一股有点檀香味,混着金粉烧过的味道,是天机阁的“推演香灰”;另一股是金属摩擦声,带点腥味,是影织宗傀儡用的“血引丝”。
“不只是黑鸦楼。”他站起来,声音很低,“幽冥殿的人也来过,至少来了两批。”
话没说完,一个人从高塔跳下,落地没一点声音。叶清歌站到他身边,手里拿着一面古铜镜。镜面泛起波纹,照出营地外三里内的动静。她掐了个手诀,一道剑气从眉心射出,直冲天上。寒渊剑飞起,悬在半空,剑尖朝下,在地上划了三道弧线。灵气顺着线条渗进土里,形成一层看不见的屏障。
“结界好了。”她说,“短时间内不会被人发现。断空域能挡住神识探查,影织宗的傀儡线也穿不过来。”
林雪薇坐在一块碎石头上,手里捏着一颗血珠。这颗血珠是从一个死掉的探子体内取出的,据说是影织宗控制傀儡的关键东西。她把血珠贴在额头上,闭眼感受。几秒后睁开眼,脸色发白,嘴唇有点发青。
“六个时辰内有人来过。”她说,“他们不仅看了,还在找东西。找到了部分地图,但没拿走——说明他们不确定真假,或者不敢乱动。”
李沧澜点头:“所以消息已经传出去了。”
“那我们还去吗?”林雪薇问,声音小,但听得出她很紧张。她的手指微微发抖,不是怕,而是体内的血脉在排斥这颗血珠。她是纯阳之体,天生克制邪术,但也正因为这样,每碰一次这种邪物,反噬就越重。现在她胸口像压了块冰,呼吸困难,额头冒汗。
“不去不行。”李沧澜摸了摸胸前的玉简,它现在暖暖的,不再忽冷忽热——这是要共鸣的迹象。“天工遗藏七天开一次,错过要等三十年。而且……这地方不是谁都能进的。”
他说得很平静,但三人都知道——只有李沧澜能打开门。他是百年来唯一拥有“吞噬命格”的人,只有他的血和灵识能唤醒地底机关。别人就算全来了,没有他,门也不会开。
叶清歌冷笑:“可现在全天下都知道你能进。”
没错。三天前他们在西漠打退了一支盗图的小队,之后“天工之心重现人间”的消息就传开了。各大宗门开始行动,散修组队,连一向不出世的天机阁都派出了探子。这片死寂千年的废墟,现在成了整个修真界的焦点。
李沧澜没说话,走到营地中间。他掏出一枚清心玉,拇指大小,通体光滑,有淡淡的香味。这是他在东海花大价钱买的疗伤宝贝,能暂时压住体内的黑气。他直接吞了下去。
玉石入腹,一股凉意扩散开来,像是干渴的土地终于喝到了水。他体内那团乱窜的黑气被压下去一些,呼吸顺畅了。他活动了下手臂,骨头咔咔响了两声,像生锈的机器重新启动。
“还能打。”他说,“只要不用真血。”
林雪薇皱眉:“你上次反噬才刚稳住,再拼容易出事。你的灵海已经有三条裂痕了,再破一条,轻则修为倒退,重则走火入魔。”
“我知道。”李沧澜看着她,“但现在不是养伤的时候。别人已经在路上了,我们慢一步,门开了也进不去。”
说完,他走到营地边缘,抽出寒渊剑在地上画了个圈。叶清歌马上明白,跳回高处警戒。林雪薇拿出一张符纸,贴在胸口,用来压制血珠的影响。
李沧澜盘腿坐下,手掌按在地上。他闭眼调息,眉心慢慢浮现出一道暗金色的纹路——那是吞噬领域的标志。片刻后,他割开手腕,让血流进土里。银丝立刻围上来,像闻到血腥的蛇,争着缠住血迹,并往一个方向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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