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声还在响,回荡在藏珍阁里。声音低沉,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震动着每个人的耳朵。七盏青灯亮着,火光一闪一暗,照在三个人的脸上。
空气里有灰尘和锈味,还有一点奇怪的味道,闻着让人不舒服。墙上的图案已经看不清了,只能看到一些断断续续的线条。
李沧澜坐在石台前,手按在胸口的金疤上。那里很烫,像被火烧一样。他闭着眼,体内能量乱跑,刚才吸收了那些混乱的声音,身体更难受了。他感觉骨头缝里像扎了针,神经都在疼。这是血脉带来的反噬,也是他逃不掉的命运。
他是麒麟血裔,这一族的使命就是守护净心咒。先祖用灵魂把咒语封进琴里,换来千年平安。但代价是每一代继承人都要受苦,一旦控制不住,就会变成邪念的傀儡,最后死去。
“不能再错。”他睁开眼,语气坚定,“下一次必须成功。”
他记得有个前辈为了修复净心咒走火入魔,最后变成空壳,被关进了石棺。那人死前的眼神一直留在他心里,空洞又不甘。
叶清歌盘腿坐着,寒渊剑放在腿上。她的耳朵还在抖,刚才那段旋律太深了,卡在脑子里出不来。她知道这不是普通的曲子,是传说中的《净心咒》,能镇压邪祟,唤醒记忆。
她是剑修,本来不该碰琴。但她现在要用剑意来弹弦,这样才能精准控制频率。她手指微微动了一下,想起师父临终的话:“音律即道,剑亦可奏。”她终于明白了,真正的剑道不只是杀人,也能通神。剑锋不仅能斩敌人,还能拨动天地的节奏。
她轻轻摸剑刃,指尖发麻。那是剑灵在回应她。她闭眼,体内剑气流动,从丹田出发,走过经脉,最后汇聚到指尖。她不是在弹琴,是在“写”音符——用剑意当笔,灵气当墨,在空中画出一个个音阶。
林雪薇靠墙坐着,手里捏着半块玉符,指尖流血。她脸色苍白,嘴唇没颜色,但眼神清楚。她把剩下的玉粉撒在地上,摆成一个歪歪的阵法,滴了一滴血进去,地面泛起一圈微光。
“三件东西要一起用。”她说,“钟定魂,玉净心,琴引忆。我们刚才只弹了一点,后面的断了。”
说完她喉咙一紧,差点咳出血。这是催动符阵的代价,每次都要耗神识和精血。她做过很多次,但从没这么累过。她抬头看那口破钟,挂在高台上,满是裂纹,钟舌生锈,只有中间一点蓝火还在跳。
这钟叫“归寂”,是上古用来超度亡魂的。后来沾了太多怨念,被埋在地下七层,直到今天才挖出来。它只能响三次:第一次唤醒意识,第二次打通记忆,第三次激活遗志。要是失败,钟毁人亡,再没机会。
李沧澜点头。竹简上的乐谱不全,只有开头几个音。真正的净心咒没人记得,他们只能试。没有传承者,只能靠自己。
“我来听。”他说,“我血脉能感应,哪个音对,金疤会热。”
他站起来,走向那把断琴。这是千年前大能用过的“鸣幽琴”,现在只剩三根弦,漆都掉了,看起来随时会碎。但它却是唯一的希望。
叶清歌走到琴前,深吸一口气,把寒渊剑横放在膝上,剑尖轻拨最长那根弦。
“铮——”
一声响起,穿透寂静。
黑甲战士立刻单膝跪地,头盔里的蓝火晃了一下。那火不是普通火焰,是“烬魂火”,由战死者执念凝聚,千年不灭,只为等一句回家的话。
“这个音对。”李沧澜马上说。
他胸口的金疤热了,这是麒麟血脉的反应。祖先曾与神兽立誓,代代守秘。虽然传承残缺,但还有感应。只要音对,疤痕就会发热。
叶清歌再拨第二根弦,音短了些。蓝火猛地跳动,战士握紧斧柄,铠甲发出声响,像是要动手。
“错了。”李沧澜喊,“停下!”
叶清歌立刻收手。林雪薇迅速把玉粉推到阵中心,划出血线压住能量。符阵嗡了一声,光闪一下又灭,像一场风暴被压住了。
李沧澜喘气,额头出汗。他小时候常做同一个梦,有人在黑暗里低声唱歌,声音很低,像从地底传来。每次醒来胸口都疼,像被人打了一拳。后来才知道,那是血脉觉醒,是祖先的记忆在呼唤。
“试试那个节奏。”他说,“慢一点,像念咒。”
叶清歌闭眼,剑尖轻点第三根弦,拉出一个长音。音还没落,破钟突然嗡了一声,钟舌自己动了一下,蓝火摇晃。
“它要响!”林雪薇喊。
李沧澜立刻张开吞噬领域,把逸散的音波吸进体内。眉心一阵刺痛,污染+0.5%。但他咬牙撑住,硬是把能量压下来。
钟没响。
黑甲战士的火光缓下来,低头,像松了一口气。
“差一点。”李沧澜擦掉嘴角的血,“钟只能响三次,第三次崩了,仪式就废。”
林雪薇咬牙:“那我们就得算准每一响。”
她强撑站起来,重新排玉粉,摆成环形阵。这是她师父教的“九转清音阵”,能放大正确声音,稳住频率。但她神识快没了,每动一下都像割肉。她能感觉到生命力在流失,一点点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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