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把抓起手机,手指因为剧烈的颤抖,好几次都按不准指纹识别区。屏幕终于亮起,刺眼的光线让我眯起了眼睛。时间显示:凌晨 3:47。
没有信号。
屏幕左上角那个代表信号的图标,是一个刺眼的、小小的叉号。
“不…不可能!怎么会没信号!” 我失声叫了出来,声音在空荡的房子里显得格外凄厉。我疯狂地晃动手机,徒劳地举高,试图捕捉到一丝微弱的信号。叉号依旧固执地存在着,冰冷地嘲笑着我的绝望。
报警!必须报警!就算没信号,万一…万一能打通呢?!110!对!110!
我用沾着血污、指甲边缘还在隐隐作痛的手指,哆哆嗦嗦地按向屏幕上的拨号键。
“嘀…嘀…嘀…”
听筒里传来的,不是接通前的等待音,也不是忙音。
是…滴水声。
清晰、空洞、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规律的…滴水声!
“嗒…嗒…嗒…”
和我每晚十点听到的,一模一样!
这声音不是从浴室传来!它无比清晰地,从我的手机听筒里传了出来!冰冷地钻进我的耳朵!
“啊——!!!” 我发出一声短促的、被掐断般的尖叫,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将手机甩了出去!
“啪嗒!” 手机摔在血污尚未完全覆盖的冰冷地砖上,屏幕闪烁了几下,熄灭了。那诡异的滴水声也随之消失。
死寂重新笼罩。
我靠着沙发瘫软下来,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和铁锈味。冷汗浸透了后背,冰冷黏腻。指甲根部的刺痛感似乎更清晰了,像有无数根细小的冰针,持续不断地扎着。
完了…彻底完了…逃不出去…求助无门…那个东西还在…它在我的手机里…它在我的指甲里…它在整个房子的阴影里…它要一点一点地…把我变成它…
巨大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将我淹没。我蜷缩在沙发和茶几之间的狭小空隙里,双手死死地抱住头,指甲深深掐进头皮,试图用疼痛来对抗那无孔不入的恐惧和身体上正在发生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变化。
时间在死寂和恐惧中缓慢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几分钟,也许几小时。窗外依旧漆黑一片,黎明似乎永远不会到来。
就在我的精神濒临崩溃的边缘,一种新的感觉…悄然浮现。
渴。
一种难以形容的、源自喉咙深处的、火烧火燎的渴!
不是运动后的干渴,也不是感冒发烧的口干。这种渴带着一种诡异的、冰冷的质感,仿佛喉咙里塞满了干燥的砂砾,又像是整个食道都被一种阴寒的气息灼伤了。
我想喝水。
这个念头无比强烈地升腾起来,瞬间压过了恐惧,甚至压过了指甲根部的刺痛感。我需要水!冰水!大量的水!只有水才能浇灭喉咙里这团冰冷的火焰!
冰箱!
客厅角落那个正常使用的双开门大冰箱!
这个念头如同魔咒般占据了我的大脑。我甚至忘记了那个藏有恐怖尸体的废弃冰箱,忘记了天花板的破洞,忘记了手机的诡异滴水声。此刻,我的全部意识都被那烧灼喉咙的干渴和冰箱里可能存在的冰水所占据。
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双腿虚软,踉跄着冲向厨房区域的那个大冰箱。每一步都无比艰难,喉咙里的灼烧感越来越强烈,像有无数根针在扎。
终于,我扑到了冰箱门前。冰冷的金属门板触碰到我滚烫的额头,带来一丝短暂的、微不足道的慰藉。我颤抖着伸出手,抓住了冰箱门巨大的银色把手。
一股寒意顺着把手传来。
但这寒意非但没有让我退缩,反而像是一种诱惑。里面…一定有水…冰冷的…能缓解这地狱般干渴的水…
我深吸一口气——尽管吸进来的空气也带着冰冷的血腥味——用力拉开了沉重的冰箱门。
明亮的冷光瞬间倾泻而出,照亮了我沾满血污、惊恐扭曲的脸。
冰箱内部,整洁得近乎诡异。
保鲜层里,空空荡荡。没有蔬菜,没有水果,只有几个孤零零的保鲜盒,里面也是空的。制冰格里,连一粒冰块都没有。
我的目光,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渴望,投向冷藏室的最下层——那里通常存放着饮料和瓶装水。
一个东西孤零零地立在那里。
不是矿泉水瓶。
是一个…玻璃杯。
一个普通的、透明的直筒玻璃杯。
杯子里,盛满了清澈透明的…液体。
水!
是水!
那清澈的液体在冰箱冷光的照射下,折射出诱人的光晕。仅仅只是看着它,我喉咙里的灼烧感就仿佛加剧了十倍!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对水的极度渴望彻底吞噬了理智!
我几乎是扑了过去,一把抓起那个冰冷的玻璃杯!杯壁的寒气瞬间刺痛了手掌,但这刺痛感在强烈的干渴面前微不足道!
我迫不及待地将杯口凑向干裂出血的嘴唇,仰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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