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混合着剧痛、恐惧和瞬间涌入的滔天恨意的嘶嚎,从我喉咙深处炸裂而出!那不再是纯粹的恐惧,更夹杂着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被背叛、被虐杀的极致痛苦和愤怒!这痛苦和愤怒,并非来自我自身,而是……来自那被压在银锭之下、被虐杀、被封存了百年的怨灵!在这一刻,通过身体的接触和濒死的刺激,如同汹涌的洪水,冲垮了时空的壁垒,瞬间灌满了我的意识!
压在我后背上的那只冰冷鬼爪,在我发出这声嘶嚎的瞬间,猛地一僵!
那狂暴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也骤然停顿!
时间,仿佛凝固了半秒。
下一秒,一股更加狂暴、更加怨毒、几乎要撕裂整个地窖的冰冷气息,如同实质的黑色风暴,从身后那具枯槁的残骸中轰然爆发!
“嗬——!!!”
一声尖锐到足以刺穿耳膜的厉啸,取代了喘息!那声音里蕴含的恨意,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浓烈百倍!它认出来了!它终于完全认出来了!不是因为我这张酷似的脸!而是因为我刚才那声嘶嚎里,无法自控地、泄露出的……那一丝属于它自己临死前的、被虐杀的绝望和痛苦!那是它自己的回响!是它自己的标记!
这张脸!这张酷似仇人的脸!竟然还回荡着它自己死亡时的哀鸣!这是亵渎!是诅咒!是无法容忍的终极侮辱!
“砰!”
压在我后背的鬼爪,带着足以拍碎岩石的力量,猛地将我整个人彻底按进了敞开的箱子里!我的脸重重砸在冰冷的银锭上,鼻梁骨发出断裂的脆响!剧痛和血腥味瞬间充斥口腔鼻腔!无数冰冷的、棱角分明的银锭挤压着我的身体,如同无数冰冷的墓碑!而那只鬼爪,死死压着我的后颈,巨大的力量几乎要将我的头颅按进银锭的缝隙里,与那朽烂的深蓝布料、那截惨白的指骨……融为一体!
“呃……” 窒息的痛苦和骨骼碎裂的剧痛让我眼前发黑。意识在无边的黑暗和冰冷的金属挤压中飞速流逝。
“血……债……”
一个干涩、沙哑、如同砂纸摩擦朽木的声音,带着凝聚了百年、足以冻结地狱的怨毒,一字一顿,冰冷地、清晰地,直接灌入我即将涣散的意识深处。
“……血……偿!”
“偿”字落下的瞬间,我感觉到后颈上那只冰冷鬼爪的力量,骤然提升到了极限!颈椎发出不堪重负的、令人牙酸的呻吟!
就在我的意识即将彻底沉入黑暗深渊的前一刻——
“轰隆!!!”
头顶上方,那隔绝了地上地狱的厚重地板,猛地被一股无法想象的巨力轰然炸开!
刺目的、久违的、带着灼热温度的天光,如同金色的利剑,猛地刺穿了地窖浓稠的黑暗!
一个高大、佝偻、如同铁塔般的身影,逆着刺目的天光,出现在炸开的洞口边缘!他手中,似乎紧紧攥着什么沉重的东西,反射着刺眼的光芒。
“孽障——!!!”
一声苍老、沙哑、却如同洪钟般充满愤怒和某种奇异力量的暴喝,如同惊雷般在地窖狭小的空间里炸响!
是爷爷?!不!那身形……那声音……虽然苍老佝偻,却透着一股爷爷病弱时绝不可能有的、如同山岳般的厚重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与这老宅土地融为一体的气息!
那炸裂的天光和这声突如其来的暴喝,如同滚烫的烙铁,狠狠烫在了压在我身上的怨灵残骸上!
“嘶——!!!”
一声充满了极端痛苦和畏惧的、如同烧红铁块浸入冰水的尖利嘶鸣,猛地从身后响起!压在我后颈上的那只冰冷鬼爪,如同触电般猛地缩回!那浓烈到令人窒息的怨毒气息和冰冷,如同潮水般急速退去!
巨大的压力骤然消失!新鲜的、带着阳光和草木气息的空气猛地涌入灼痛的肺腑!我像一条被丢上岸的鱼,瘫软在冰冷的银锭堆里,贪婪地、剧烈地喘息、咳嗽,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和劫后余生的剧痛。
我艰难地、一点点扭动如同断裂般的脖颈,用肿胀模糊的眼睛,向上望去。
洞口边缘,那逆光的高大佝偻身影,缓缓地、一步一步地,踏着碎裂的木块和倾泻而下的尘土,走了下来。他手中紧握的,是一把沉重无比、刃口布满暗褐色锈迹和深黑色污渍的——**老式柴刀**!那污渍……散发着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沉淀了百年的血腥气!
他走到地窖中央,浑浊却锐利如鹰隼的目光,无视了瘫软在银锭堆里、如同破布娃娃的我,死死地、带着一种刻骨的悲凉和某种奇异的“理解”,钉在了地窖最深处的角落。
在那里,在敞开的箱子旁,在散落一地的冰冷银锭之间,一个穿着深色破旧衣服、身形枯槁扭曲的“影子”,正蜷缩在浓重的阴影里。它似乎极其畏惧那从洞口射入的天光,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发出无声的嘶鸣。那两点幽冷的鬼火,在阴影中死死地盯着来人,充满了无尽的怨毒,却也……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畏缩和……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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