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良推开办公室门,西装袖口沾着血迹,眼神阴鸷地扯松领带,拨出助理的电话。
电话那头,特助声音紧绷地汇报初步调查结果:“……动手的女人叫贺兰纪香,经确认,她是冷天泓的大女儿,六年前被小姐和冷家小姐冷心瑶欺辱过。那天在商场是偶遇,是大小姐用她女儿威胁她,所以才被打伤的!另外,她是……是贺兰灵女士的女儿。”
听筒里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细微的电流声。慕容良握着手机的手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瞬间惨白,几乎要将昂贵的机身捏碎。他站在落地窗前的身影,仿佛被无形的重锤击中,极其轻微地晃了一下,随即又像标枪般绷直。几秒钟的沉默,长得令人窒息。
再开口时,声音比西伯利亚的冻土更冷硬,却多了一丝极力压制的、不易察觉的暗哑: “……贺兰灵的女儿?” 每个字都像从冰缝里挤出来, “确定?”
“确定!”助理斩钉截铁的回复。
得到肯定答复后,“……知道了。”又是短暂的沉默,“原定计划不变。24小时,我要贺兰纪香的坐标,精确到门牌号。她的动向、接触过的人……所有细节,一丝不漏。”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语速极快,仿佛想甩掉什么, “包括……她母亲贺兰灵的近况,同步给我。”
幽暗的房间里,只有屏幕的光映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屏幕上并列显示着两张照片:一张是女儿打着石膏痛苦昏睡的模样;另一张,是年轻时的贺兰灵,眉眼温婉,与贺兰纪香有七分相似。他的指尖悬在贺兰灵的照片上,久久未落。最终,移开,重重敲在女儿的照片旁。
对心腹,声音低沉而稳定,但眼神深处翻涌着难以名状的情绪:“影组出发了吗?告诉他们,目标贺兰纪香,必须毫发无损地带回来。我说的是——‘毫发无损’。” 他强调这四个字,目光却死死锁在女儿打着石膏的手臂影像上,下颌线绷紧, “我要亲自……‘处理’。”
心腹略显迟疑:“先生,夫人和小姐那边……如果知道是贺兰灵的女儿,恐怕……”
他猛地抬眼,目光如淬毒的冰锥,刺得心腹瞬间噤声: “她们不需要知道!” 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随即又强行压回冰冷的平稳),“贺兰纪香的身份,列为最高机密。所有知情者,管好自己的嘴。泄露半个字……” 他没说完,但未尽之意比任何威胁都清晰,“灵儿……贺兰女士那边,封锁消息。她身体不好,受不得刺激。”
心腹呈上报告,低声: “确认了,贺兰纪香今天傍晚会带着孩子出现在商贸城,暂时没惊动。另外……一直没有查到贺兰女士任何消息,她好像凭空消失了二十一年。她会不会已经……”
“不会的!”慕容良闭上眼,指腹用力按压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脑海中闪过女儿痛苦的脸、贺兰灵哀伤的眸、以及资料里贺兰纪香倔强又带着几分熟悉的眉眼……再睁眼时,眸中所有波澜被强行冻结,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寒潭和一丝不容动摇的狠戾。
声音冷硬如铁:“行动时间不变,傍晚七点。‘清洁组’待命。” 慕容良拿起笔,在商贸城地址上画了个圈,笔尖几乎戳破纸张,要求变更:“第一,目标贺兰纪香,必须活着、意识清醒地带回。不准在她身上留下伤痕……让医疗组随行待命。” 他停顿,似乎在对抗内心的风暴,“第二,那三个孩子控制起来。别动他们,也别让他们乱说话。找个‘安全屋’看管,等我……发落。” 这显然偏离了他一贯“斩草除根”的作风。
心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立刻低头“是!那……如何处置贺兰纪香?”
他沉默良久,目光再次掠过屏幕上贺兰灵的照片,最终落在女儿裹着石膏的手臂上。一丝极其复杂、混合着痛楚、愤怒与某种深沉无奈的情绪,在他眼底飞快掠过,快得几乎无法捕捉。
再开口,声音带着一种斩断所有退路的决绝 :“带回来……先关进北山别院的地下室。派最好的医生稳住她的情绪。”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幽暗光线中投下极具压迫感的阴影, “至于怎么‘处理’……” 他嘴角扯出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眼神却幽深得可怕,“等我‘见’过她,再说。记住,她的命,现在是我的。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碰她一根头发,包括……小姐那边的人。” 最后一句,既是保护,也是宣告绝对的控制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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