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暮野拾趣：篝火旁的时光陈列
六月末的草原夜晚带着清冽的凉，风卷着火星掠过篝火堆，把李佳的发丝吹得飘向身后。她穿着米色针织开衫，内搭件印着敦煌飞天图案的白色T恤——这件T恤是在莫高窟文创店买的，袖口还留着茶卡盐湖的盐晶颗粒，此刻在篝火的光里闪着细碎的光。许可蹲在一旁架烤架，铁盘边缘还留着腾格里沙漠烤包子的焦痕，像道时光的印记。
“看！这是敦煌的壁画残片仿制品。”她跪坐在羊毛毡上，指尖捏着片土黄色陶片，上面印着半只反弹琵琶的飞天，“那天在壁画修复室，老师说真正的残片要埋进沙子里‘养’三年，让颜料吃透土气。”陶片被她放在铁盘中央，旁边是个透明小瓶，装着茶卡盐湖的盐晶——六边形的晶体堆成小山，在火光下折射出彩虹般的光。
许可往篝火里添了根红柳枝，噼啪作响的火星溅起，映得她眼里亮晶晶的。她又掏出个牛皮纸袋，倒出浅金色的沙粒——腾格里沙漠的沙，混着烤包子的面香，此刻在铁盘里铺成柔软的底：“你记不记得？在沙漠揉面时，巴图大叔说沙粒要筛三遍，第一遍去石子，第二遍去草屑，第三遍……”
“第三遍筛出的，是时光的味道。”他接过话茬，镜头不知何时已对准铁盘——沙粒上躺着根浅棕色的驯鹿毛（呼伦贝尔部落捡的），毛梢还沾着苔藓碎屑，旁边是贺兰山岩画区的小骆驼刺干花，淡紫色的花瓣蜷成一团，像把收起来的小伞。这些来自不同地方的“宝藏”，在铁盘里拼成了他们的旅程地图，连烤包子铁盘边缘的凹痕，都成了地图上的“地标”。
二、相册私语：镜头里的千万种她
篝火跳动的光把许可的影子拉得老长，他靠着折叠椅翻看相机相册，屏幕蓝光映着他微微上扬的嘴角。上千张照片里，90%都是李佳——在莫高窟仰看飞天时，睫毛在眼下投出的蝶影；在茶卡盐湖踩水时，裙摆溅起的水花；在腾格里沙漠被抹了一脸面粉，气鼓鼓的表情；还有在呼伦贝尔喂驯鹿，指尖与鹿鼻触碰的瞬间。
“你看这张。”他忽然把屏幕转向她，那是在贺兰山吃沙葱炒蛋的午后，她被辣得吐舌头，鼻尖还沾着颗红辣椒碎，“当时快门速度1/800秒，连你睫毛的颤动都抓住了。”火光映着她耳尖发红，忽然伸手去抢相机：“不许看！我肯定有好多丑照。”
却在翻页时，看见张自己没见过的照片——在额尔古纳湿地，她光着脚踩在木栈道上，脚趾沾着草叶，银脚链晃出细碎的光，背景是渐暗的天色与河面上的落日熔金。备注栏写着：“2025.6.24 19:47 她的脚印，沾着湿地的夏天。”
“知道吗？拍了这么多照片，最爱的还是你没看镜头的时候。”许可忽然握住她的手，指尖触到她掌心的薄茧——那是在腾格里揉面、在贺兰山摸岩画、在呼伦贝尔挤牛奶留下的印记，“比如在满洲里套娃广场，你钻进巨型套娃探出头，没发现彩绘的睫毛和你的睫毛刚好重叠，像从童话里走出来的人。”
篝火噼啪响了声，火星溅在铁盘边缘，把沙粒照得更亮了。她忽然想起在锡林郭勒骑马那天，他说“追风比我脾气好”，却在她紧张时，悄悄用指尖碰了碰她攥缰绳的手——原来所有没说出口的温柔，都藏在镜头的对焦里，藏在相册的备注里，藏在旅程的每个碎片里。
三、星火约定：下一站的海与远方
午夜的草原只剩篝火的光，李佳往铁盘里添了块茶卡的盐晶，看它在高温下渐渐透出微光。远处传来牧民的犬吠，断断续续，像给夜色打了串标点。她忽然靠在许可肩上，闻着他外套上混着的篝火味与马奶酒气——那是属于草原的味道，也是属于他们的、带着烟火气的味道。
“下一站，想去看海。”她望着跳动的火苗，想起在满洲里国门看见的俄罗斯岗楼，屋顶的红顶像朵盛开的花，“想看海浪打在礁石上，像腾格里的沙打在烤包子炉上那样；想看海鸥飞，像贺兰山的岩羊在岩壁上跳那样。”风掀起她的发梢，落在他手背上，痒痒的像当年在沙漠，她抹在他镜头上的面粉。
他没说话，却在心里默默记下：“海，安排。”指尖在手机备忘录敲下一行字：“7月，青岛/威海，需查潮汐表，备防水相机，给她买条蓝白条纹的裙子。”屏幕光映着篝火，把他的侧脸照得忽明忽暗，却掩不住嘴角的笑——就像每次她提起“下一站”，他眼里都会亮起的光。
铁盘里的沙粒被烤得温热，她忽然想起阿拉坦阿姨说的话：“沙漠的沙会记住走过的脚印，就像草原的风会记住路过的人。”此刻，这些来自各地的碎片——敦煌的陶片、茶卡的盐、腾格里的沙、呼伦贝尔的鹿毛，正混着篝火的热，在铁盘里悄悄“拥抱”，像他们走过的路，终于在这一刻，有了最温暖的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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