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县衙后院的青石板路上还沾着露水,在朝阳下泛着晶莹的光泽。
陆明远和宋雨薇踏着湿润的石板前行,脚步声在静谧的晨间格外清晰。
宋雨薇手中捧着一个紫檀木食盒,盒盖上雕刻着缠枝莲纹,里面装着刚出炉的桂花糕,甜香随着她的步伐在空气中飘散,引得几只蜜蜂在周围盘旋。
书房门前,陆明远轻轻叩响雕花木门,指节与木头相触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门内传来宋县令沙哑的回应:"进来。"那声音里透着疲惫,像是熬了一整夜。
推开门,晨光透过窗棂斜斜地照进来,将书房分成明暗相间的格子。
宋县令正伏案疾书,案几上堆满了账册和公文,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片。
听到动静,他抬起头,眼下的青黑在晨光中格外明显,鬓角又添了几丝白发。
"哟,稀客啊。"宋县令搁下毛笔,笔尖在砚台边缘轻轻一刮,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他的目光落在女儿日渐圆润的脸颊上,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像是春风拂过的湖面。
"你们二位今日怎么有空到我这书房来?"声音里带着调侃,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案几上的一道划痕,"不待在你们那一亩三分地啦?"
宋雨薇的脸"唰"地红了,从耳根一直蔓延到脖颈,像抹了上好的胭脂。
她将食盒放在案几上,瓷器与木质桌面相触发出清脆的"叮"声:"父亲!"
她的声音带着娇嗔,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将上好的云锦揉出了褶皱,"又取笑我。"
她偷偷瞥了陆明远一眼,眼中满是羞涩。
陆明远站在一旁,看着父女二人的互动,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阳光透过窗棂,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将他挺拔的身影拉得很长。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腰间玉佩,感受着玉石的温润触感。
"今天是有正经事找您。"宋雨薇深吸一口气,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稳。
她将食盒推向父亲,掀开盖子,桂花的甜香立刻弥漫开来,与书房内的墨香交织在一起,"是关于明远发现的...土豆。"
她说到最后两个字时,声音不自觉地放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宋县令正要拿起一块糕点,闻言手指一顿,糕点上的桂花簌簌落下几粒:"土豆?"
他的眉头皱起,在眉心形成一道深深的沟壑,像是用刀刻上去的一般,"这是何物?"
他的目光在女儿和女婿之间游移,带着疑惑。
陆明远上前一步,靴子踩在地砖上发出轻微的"嗒"声。
他从袖中取出昨日画的图样,纸张因为反复翻看已经起了皱褶:"是一种粮食作物,岳父大人。"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在跌落山谷时发现的。"
他展开图纸,上面的墨迹有些晕染,但依然清晰可见。
宋县令接过图纸,粗糙的指腹摩挲着纸面,能感受到纸张的纹理。
随着陆明远的讲解,他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像是点燃了两盏明灯:"一亩能产二十石?"
他的声音因为震惊而微微发颤,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图纸边缘,"此话当真?"
他的目光灼灼地盯着陆明远,像是要看穿他的心思。
"千真万确。"陆明远重重点头,发丝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在阳光下泛着金色的光泽,"我在山谷里亲眼所见,少说也有五六百亩。"
他的手指在图纸上点了点,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若是全部收获,约莫能有一百万斤。"
说到这个数字时,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宋县令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面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他的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如果是真的..."他的声音哽咽,喉结上下滚动,"那百姓有救了,军饷也有着落了!"
他的手掌重重拍在案几上,震得茶盏里的水面泛起涟漪。
正当此时,书房的门被猛地推开,撞在墙上发出"砰"的巨响,惊飞了窗外树上的麻雀。
宋明德大步走进来,铠甲上的金属片随着步伐叮当作响,在安静的室内格外刺耳:"父亲,城西又来了批流民..."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落在陆明远身上,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像是看到了什么不洁之物。
"明德来得正好。"宋县令招招手,声音因为兴奋而微微发颤,手指不自觉地敲击着案几,"明远发现了一种新作物,叫土豆..."
他的语速很快,像是迫不及待要分享这个好消息。
"土豆?"宋明德嗤笑一声,声音里满是不屑,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听都没听过。"
他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陆明远,像是在看一个江湖骗子,"莫不是又在编故事?"
他的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书房内的气氛瞬间凝固,连空气都仿佛停止了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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