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宁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旁边也没有了季尘的身影,她“嗷”地一下起身蹿出去,惊到了外面正在扫地的妇人。
“夫人你醒啦!”
钟宁立马问:
“他们人呢?都走了吗?什么时候走的?”
她本来还打算今天送季尘去贡院呢!
虽然没法穿旗袍啥的,但是可以穿她准备的那身紫色衣裙啊!
【紫气东来呀!】
“几位公子走了有一会儿了,不过我估摸着现在贡院应该还没关门,夫人可以过去看看。”
“行!”钟宁早饭都没吃就赶过去了。
远远地就看见乌泱泱一大群人,还有坐马车来的,钟宁在人群里转来转去根本找不着季尘他们在哪儿。
不过她倒是看见头发花白的老者步履稳重地朝贡院门口走去。
【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希望这次能叫他得偿所愿吧。】
转了一圈实在看不见人,头顶上的日头越来越大,钟宁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只能回去。
临走前又看了眼贡院门口,九天六夜,这么热的天气,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撑得住。
这时候她倒是不那么执着于要季尘一定取中举人,取中案首了,他能安全无恙地走出来就好。
贡院里,季尘已经坐下。
他这次运气不如之前好,坐在了离茅房有些近的地方。
但比就邻着茅房的考生要好很多,他已经远远地看见那人惨白的脸色。
乡试不比院试,院试时间短,你中途去上个茅房会被考官在卷子上盖个“屎戳子”,那样要么被视为作弊,要么会被评低分。
这九天六夜的考试再不让人上茅房那就是违背人性、天理了。
有外监视官来送水,这些水都是从井里打出来的生水。
乡试的井就和号舍一样三年才用一次,即便考前清洁过,水有多干净还是个问题,所以季尘用竹筒打过水后,便连着竹筒一起放进陶锅里去煮。
也不知道算不算缘分,季尘竟在对面那几个人里看到了田见川的身影。
后者也看到他了,直接偏过头,脸上的不屑与轻蔑在这个时候不加掩饰。
季尘并不在意,瞧不起他的人多了。
但和五皇子比,这些人又能算什么?
想到五皇子,季尘又想起钟宁来,他心里十分庆幸是自己先遇到了她。
若是晚一步,又怎么可能轮到自己这个普通又无用的书生。
时辰到了,便有内监视官下发题卷,前三天两夜为四书五经题及一道五言八韵试帖诗,其中四书三题,每题约摸三百字,五经五题,每题约摸四百字。
这样的题量和字数要在三天两夜做完并不简单,季尘规划的是第一天做完四书题,剩下两天做五经题和诗。
他大概扫了下题目,都是他掌握的内容,但毕竟是科举考试,他还是在纸上简单写了下答题结构,又在脑海里想了一遍,这才沉稳地落笔。
上午本来时间就不多,做了一题后季尘便开始煮起饭来,简单的米饭,加上几块腊肉,干笋丁,香味很快就勾住了附近其他几个学子。
一个两个心想:这谁啊,考试呢还有闲情逸致吃这么好。
田见山也在看季尘,嗤了一声,是来考试的,还是来玩儿的?
他又皱了皱鼻子,这谁啊,才考了多久就跑茅房,这种人应该给直接撵出去!
季尘也意识到往后几天做饭吃反而可能变成一个负担,毕竟就着那股味道,任何食物都会变得索然无味甚至有些恶心。
可他也没办法,只有吃饱了才有精力应对考试。
下午又是漫长而短暂的两个时辰。
在太阳将落的时候,季尘做完了四书题,仔细将题卷与答卷收到一边,热了下中午没吃完的剩饭,吃饱后便是洗碗刷锅,再用水简单擦洗一下。
没有条件洗头洗澡,季尘心想这九天过去,他应该会发臭吧?
旁边已经有人点亮了烛火,季尘没有点,他烧了点准备的艾草包熏了熏蚊虫,盖上毛毯便闭眼休息。
在这种寂静的环境下,周围的作答声显得格外清晰。
有些人会焦虑别人的答题进度,所以熬夜作答,季尘不会,他只是有些睡不着。
毕竟寒窗苦读十余年,就看今朝,又怎么可能真的波澜不惊?
他想了想娘,想了想孩子,想了想宁儿,想到自己考取她会有什么反应,嘴角便不由上扬。
不知过了多久,他沉沉睡去,又过了会儿,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不是所有人都打呼噜,但一定有人打呼噜。
“谁啊?吵的人睡不着了!”
“安静!”外监视官立马出声训斥。
田见川号舍附近也有人打呼噜,声音不大,但还是让他烦躁地直用衣服包额头。
艹,早知道他也早点睡了!
这样明天哪有精神作答?
又过了一天,号舍周围的臭味愈发浓烈,味道一重,招来的蚊虫也多。
周围考生怨声载道,季尘也多少受到影响。
只是他这么多年经历的事情很多,情绪调节的也快,很快便能将心思集中到答题上。
到了第三天傍晚,随着第一轮考试时间到,监视官收去卷子,又有人来运走茅厕的晦物,季尘这才松了口气,伴随而来的是更大的讲话声。
第一个完全可以休息的夜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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