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系之下
青铜树的根系深处，银白婴儿蜷缩在数据茧中。当萧烬的能量躯体穿透茧壁时，看到的不是冰冷的数据流，而是无数个正在重演的悲剧——每个茧丝上都记录着清灵失败的世界线。
"原来你也是个可怜虫......"萧烬的半透明手臂穿过茧丝，触碰婴儿的额头，"被困在自己的逻辑里。"
银白婴儿突然睁眼，九芒星倒印中浮现主系统全盛时期的影像。恐怖的解析力瞬间席卷萧烬的意识，要将他拆解成基础数据——
却撞上了三百个文明的共同记忆。
"没用的。"萧烬任由数据风暴撕扯自己的能量体，"火种最擅长的......"他的手掌按在婴儿头顶，"就是把绝望改写成希望。"
能量体突然迸发青铜光泽。那些被茧丝记录的世界线开始扭曲重组：清灵牺牲的画面里多了星火号的残影，文明湮灭的终点绽放出新的火苗......
银白婴儿发出刺耳的尖啸，根系空间剧烈震动。上方传来楚清雨的呼喊，她的蓝曜能量正顺着青铜树导管疯狂涌入，在黑暗里撕开一道裂缝。
"快......走......"银白婴儿突然口吐人言，"根系要......崩塌了......"
萧烬的能量体已经支离破碎，却死死抱住婴儿："一起！"
"不......行......"婴儿的指尖刺入自己胸口，拽出一枚青铜钱，"契约......需要......守约者......"
萧烬突然明白过来——当年清灵封印主系统时，必须有个人永远留在根系空间维持平衡。而现在若要改写契约......
"老子最讨厌当钉子户！"他一把抢过青铜钱，能量体突然坍缩成核心，"丫头！接好了！"
硬币大小的能量核穿过裂缝，正好撞进从上方跃下的楚清雨掌心。而留在根系空间的萧烬残影，对银白婴儿咧嘴一笑：
"临时工协议......"他的身影开始与茧丝融合，"干完这票就辞职......"
（二）双生果实
楚清雨坠落在青铜树的主干上，手中能量核烫得惊人。她抬头看去，骇然发现树冠处同时结出两枚果实——
一枚是熟悉的青铜色，表面浮动着第九纪元的所有记忆；另一枚却是崭新的银白色，果皮下隐约有数据洪流奔涌。
"契约改写了......"小女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的发梢不再有数据流，彻底变成普通孩童的黑发，"但需要载体......"
楚清雨突然握紧能量核："用这个？"
"那是萧烬的......"墨衡的机械臂轻轻按住她肩膀，"最后火种。"
树下的根系空间开始崩塌，银白数据如火山喷发般涌出。更恐怖的是，那些悬挂在低枝的纪元果实正在一个接一个数据化！
"没时间了。"小女孩指向两枚果实，"选择吧——"
"用火种点燃青铜果，第九纪元独立存活；"
"或者喂给银白果，尝试拯救所有纪元......"
楚清雨的蓝曜瞳孔映出两枚果实的内部结构：青铜果里是熟悉的星火号众人，银白果中却是无数陌生文明的剪影。
药藤突然自动生长，缠住她的手腕向青铜果拉去。这是本能在说话——救自己人。
她的手指却转向了银白果。
"萧烬。"楚清雨突然对能量核说话，"你还记得在药王谷地牢里......"
能量核突然剧烈跳动，像是某种回应。
"你说过......"她笑着流泪，"'要赌就赌把大的'。"
能量核被按进银白果实的刹那，整个青铜树发出龙吟般的震颤。所有数据化的纪元果实重新凝实，而第九纪元的青铜果竟然自行脱落，稳稳落在小女孩怀中！
"果然......"墨衡的电子眼捕捉到能量轨迹，"火种传染了......"
（三）新纪曙光
楚清雨从虚空中坠落。
没有疼痛，没有窒息，只有无尽的失重感。当她终于撞上"地面"时，发现那是星火号的甲板——但崭新得如同刚出厂。
"睡相真差。"
熟悉的痞笑从头顶传来。楚清雨猛地抬头，看见萧烬翘着二郎腿坐在桅杆上，手里抛接着一枚青铜钱。他的左臂还是机械构造，但右眼恢复了血肉之躯。
"你......"
"临时工提前下岗了。"他翻身落下，"那破契约根本关不住老子......"
甲板突然震动，老铜头的怒骂从底舱传来："两个小兔崽子！要亲热滚远点！老子的引擎......"
楚清雨突然拽住萧烬的衣领："其他人呢？第九纪元......"
"都在。"萧烬指向海平面。
朝阳升起的方向，青铜树巍然矗立。八枚纪元果实安稳悬挂，而第九枚化作的方舟正在树冠处巡航。树根处隐约可见两个手拉手的小女孩——青铜色与银白色的发梢在风中交织。
"不过有个坏消息。"萧烬突然严肃起来，"因为纪元重构......"
楚清雨的心猛地一沉："什么？"
"你欠我的三两银子......"他变戏法似的摸出账本，"得重新算利息了！"
药藤暴起抽飞账本的刹那，星火号的汽笛长鸣。新纪元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将船帆染成灿烂的金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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