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透过写字楼的玻璃幕墙斜斜地铺进办公室,陈强倚在真皮转椅上,指尖有节奏地敲打着檀木桌面,楼下大学城的街道已经亮起霓虹,年轻学生们嬉笑打闹的声音混着夜市的香气,从开着的窗缝里钻进来。
"这个月的酬劳,我已经叫银行打入你们账号了。"陈强缓缓说道,"大家都辛苦了。"
刘丽平正在整理账本,闻言抬头笑了笑,说:"有什么的,都是为了我们的终极目标。"她的指甲涂着暗红色甲油,划过账本上密密麻麻的数字时,像是滴血的利刃。
陈强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望着楼下熙熙攘攘的商业街,几个抱着化妆品纸箱的女学生正从便利店出来,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促销方案,然后说:"是,不要忘了我们的大仇。"他的声音混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带着某种蛰伏的锐利,"但也不能因为这样就放弃我们的追求。我们迟早要卷土重来,让李振滔好看。"
办公桌上的投影仪还亮着,屏幕上跳动着季度销售数据,从最初在大学城派传单,吸引大学生加入,到如已经遍布整个大学城的生意,乌龟坐在沙发上说道:"照这样下去,生意越来越大了,用不了几年,就能回到木乔,全力对付他。"
巫瑞远推门进来,手里提着几个印着logo的购物袋,他摘下鸭舌帽,露出新染的银发:"刚带新人跑了趟仓库,那帮大学生真拼啊。"袋子里的气泡膜发出沙沙的响声,他随手放在茶几上,"不过也正常,谁不想跟着我们多赚点。"
"下个月要开新的分仓。"陈强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让大学城的学生骨干都来培训,重点培养几个能独当一面的。"
刘丽平说:"好,我继续扩张。
楼下传来学生们的欢呼声,像是某个社团活动结束的庆祝,陈强关掉投影仪,办公室陷入黑暗,只有电脑屏幕的幽光映着他嘴角的冷笑,这场蛰伏的暗战,才刚刚开始。
此时,余晓美坐在地板上,正带着五岁的小女儿刘思邬玩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女儿手中的塑料积木,五光十色的玩具堆里,刘思邬粉扑扑的小脸忽明忽暗。
"妈妈,我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啊,他长什么样子啊?"小女孩突然仰起头,睫毛上沾着细碎的汗珠,圆溜溜的眼睛里盛满好奇。
余晓美手里的积木"咔嗒"掉在地毯上,她慌忙别开脸,对着墙角的绿萝轻笑出声:"他很快就回来了,现在在赚钱给思邬买好吃的呀。"话尾的尾音拖得绵长,像融化在盛夏里的,甜得发苦。
刘思邬嘟了嘟嘴,粉嫩的唇瓣抿成一条线:"好吧。"她低下头继续搭积木,发顶的蝴蝶结随着动作轻轻摇晃,像是要从发丝间挣脱的蝴蝶。
俞晓美想着有一天,迟早会再次碰到乌龟,那时候这个他们之间的孩子就是她的筹码,毕竟自己骗了他,不求他原谅,但愿这个女儿就是他们之间的纽带,能让他减少一些恨意。
与此同时,吕家村里的蝉鸣更聒噪了,十三岁的李仁猫着腰蹲在槐树下,弹弓在掌心被焐得发烫,他眯起左眼,瞄准枝桠间那只蹦跳的麻雀,石子在皮筋上绷出紧绷的弧度。
"阿仁,回家吃饭啦!"巫珊珊的声音从村口飘来,惊得麻雀扑棱棱振翅而起,李仁的手腕条件反射般松开,石子"嗖"地划破空气,却只打下几片枯黄的树叶。
他懊恼地咂了咂舌,把弹弓往背后一藏,踩着满地斑驳的树影往家跑,穿过爬满丝瓜藤的院墙时,裤脚还沾着几片草屑。
"嬴叔。"李仁跨进堂屋,木门轴发出"吱呀"的呻吟,桌上摆着三菜一汤,冬瓜排骨汤还冒着热气,蒸腾的白雾模糊了墙上泛黄的全家福。
吕嬴正往碗里夹青椒炒肉丝,听见动静头也不抬:"坐下吃饭吧!"他的手指关节粗大,常年握锄头磨出的老茧蹭过碗沿,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李仁扒拉着米饭,偶尔用筷子戳两下盘里的青菜,蝉鸣声从窗缝里挤进来,混着吊扇转动的嗡响,在闷热的空气里发酵,等他吃完最后一口汤,吕嬴已经卷好一支烟,火机"啪嗒"的脆响惊得他肩膀一抖。
两人踩着歪斜的砖阶走到水泥坪,石墩被晒了一整天,坐上去还有些发烫,吕嬴吐出一口烟,灰白色的烟雾在暮色里打着旋儿:"最近有没有零钱了?"
"还有。"李仁踢着脚边的碎石子,帆布鞋头已经磨出毛边。
吕嬴从裤兜里掏出两张皱巴巴的十元钞,塞进他掌心:"到学校不要惹是生非,好好读书,需要买什么就开声,你强叔一段时间就会拿钱回来,你不用担心。"
钞票带着体温,李仁攥紧了手,指甲掐进掌心:"好,我知道了。"他盯着远处渐渐暗下去的山峦,晚风卷起衣角,带来远处稻田里潮湿的气息。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直到吕嬴的烟头在地上烫出个焦黑的印记。
李仁突然开口,声音比蝉鸣还轻:"嬴叔,你说我爸真的是那种抛妻弃子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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