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云心中冷笑。
“狐狸尾巴要露出来了吗?”
面上却依旧恭敬。
“王大人明察,草民世代经商,对这白河县的一草一木,确实有几分熟悉。大人若有何垂询,草民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王普满意地点点头,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慢悠悠地说道:“韩大善人是个聪明人,本官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本官一路从州府而来,舟车劳顿,这视察民情嘛,也是一件颇为繁琐辛苦的差事,需要各方……嗯,各方配合,才能顺利进行啊。”
他拖长了语调,眼神瞥向韩云,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正所谓,入乡随俗,有些……规矩,还是要懂的嘛!韩大善人,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来了!图穷匕见了!
小张和李虎站在韩云身后,都听出了王普话里的弦外之音,李虎的脸都快气黑了。
韩云却是微微一笑,笑容灿烂得如同窗外的阳光。
“王大人说的是!规矩!自然是要懂的!”
他抚掌笑道:“王大人体恤下情,不辞辛劳,巡查白河,此乃白河县百姓之福!我等小民,岂能不知好歹,不识抬举?”
“王大人一路辛苦,我韩云代表白河县的父老乡亲,备下了一些本地的‘土特产’,聊表心意,还望王大人……不要嫌弃才好!”
王普一听“土特产”,眼睛顿时一亮,心中暗喜。
“算你识相!”
他故作矜持地摆了摆手。
“哎,韩大善人太客气了!本官体察民情,乃是分内之事,何须如此破费……”
嘴上这么说,眼睛却已经不由自主地朝着门口望去,期待着那些装着金银珠宝的箱子被抬进来。
韩云哈哈一笑,朗声道:“来人啊!将本大善人为王大人精心准备的‘白河县土特产’,给王大人抬上来!”
“是!韩爷!”
随着一声应和,门外响起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息声。
只见八名膀大腰圆的韩家护卫,两人一组,嘿咻嘿咻地抬着四个巨大的木箱,走进了正堂。
那木箱之大,之沉,压得护卫们的额头上都渗出了汗珠,每走一步,脚下的地板都仿佛在轻轻颤动。
“咚!”“咚!”“咚!”“咚!”
四个大箱子被重重地放在了正堂中央,发出一连串沉闷的声响。
王普看着这四个大箱子,眼睛都直了!
“乖乖!这韩云,果然是财大气粗!这得装了多少金银啊!”
他心中狂喜,脸上的笑容也真诚了几分。
“韩大善人,你这……这也太隆重了!”
韩云笑眯眯地走到箱子前,亲自伸手,猛地掀开其中一个箱子的盖子!
“哗啦啦——”
一片耀眼的金黄色,瞬间充满了王普的眼球!
不对!
王普定睛一看,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那箱子里,哪是什么黄澄澄的金子!
分明是……分明是堆积如山的,黄澄澄的……铜钱!
一串串,一堆堆,码放得整整齐齐,几乎要从箱子里溢出来!
只有在最上面,薄薄地铺了一层白花花的碎银子,乍一看去,还真有点晃眼!
韩云又接连掀开了另外三个箱子的盖子。
无一例外!
全是铜钱!堆积如山的铜钱!
每一个箱子都塞得满满当当,粗略估计,这四大箱铜钱,少说也有几万斤重!
那场面,蔚为壮观!
铜钱特有的金属气味,混合着一丝泥土的芬芳(毕竟很多是从地里挖出来的窖藏),瞬间弥漫了整个正堂。
王普:“……”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期待,到震惊,再到错愕,最后化为一片铁青,精彩纷呈,堪比戏台上的变脸!
这……这他娘的也叫“土特产”?
这他娘的也叫“聊表心意”?
你韩云是瞧不起本官,还是在消遣本官?
谁家送礼送几万斤铜钱的?
这玩意儿,他怎么带走?
用船拉吗?
王普的脸色,像是开了染坊一般,青一阵,白一阵,红一阵,最后定格成一种难以言喻的酱紫色!
他指着那四口几乎要满溢出来的铜钱箱子,手指头都在哆嗦。
“韩……韩云!你……你这是何意?”
声音都劈叉了,哪里还有半分州府大员的沉稳?
“你莫不是在消遣本官?”
谁他娘的送礼送几万斤铜钱啊!
这玩意儿,他怎么带走?用八抬大轿抬铜钱吗?那不成天大的笑话了!
这哪里是送礼,这分明是打脸!是羞辱!
韩云身后,李虎的肩膀一耸一耸的,腮帮子鼓得老高,显然是憋笑憋得极其辛苦。
小张则是一脸“果然如此”的钦佩表情,韩爷这手,玩得是真绝!
韩云却是一脸无辜,笑容依旧是那么的“大善人”。
“王大人息怒,息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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