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敌袭……”
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变了调的惊叫,喉咙里的话便被一把从黑暗中刺出的环首刀给堵了回去。
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
剩下的几个哨兵,甚至还没来得及从美梦中完全清醒,便被这群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悄无声息地割断了喉咙,栽倒在篝火旁,连一声惨叫都没能发出。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如闪电!
三千豫州铁骑,如同一道黑色的潮水,无声地涌入了这座自以为固若金汤的粮草大营!
“动手!”
孔伷冰冷的声音,如同死神的宣判!
“是!”
早已按捺不住心中怒火的豫州骑士们,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
他们纷纷从马背上取下一个个沉甸甸的瓦罐,里面装满了刺鼻的火油!
“为了主公!”
“为了死去的弟兄!”
“烧死袁肃那狗娘养的!”
骑士们双眼赤红,脸上带着复仇的快感,将手中的瓦罐狠狠地砸向了那些堆积如山的粮囤!
“砰!砰!砰!”
瓦罐碎裂的声音此起彼伏!
墨绿色的火油,如同溪流般,瞬间浸透了那一袋袋码放得整整齐齐的麻布粮袋,浸透了那一车车崭新的军械木箱,浸透了袁肃那贪婪的,称霸天下的美梦!
“放火!”
孔伷缓缓举起手中的佩剑,剑尖直指苍穹,然后猛地向下一挥!
“嗖!嗖!嗖!”
早已准备好的火箭,带着长长的尾焰,如同流星雨般划破夜空,精准地落入了那些被火油浸透的区域!
“轰——!!!!”
刹那间,火光冲天!
一条狰狞的火龙,仿佛从地底深处挣脱了束缚,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猛地拔地而起!
熊熊的烈焰,在火油的助燃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疯狂蔓延!
只是眨眼的功夫,整个粮草大营的后半部分,便彻底化作了一片火海!
粮草燃烧时发出的“噼里啪啦”的爆响,如同过年时最密集的鞭炮,震耳欲聋!
木质的营帐、仓库、箭楼,在这恐怖的高温下,纷纷扭曲、变形,然后轰然倒塌,溅起漫天的火星!
“啊——!着火了!着火了!”
“救命啊!快跑啊!”
“我的腿!我的腿被烧着了!”
直到此刻,那些驻守在大营前方的袁军士兵才如梦初醒!他们惊恐地看着身后那片仿佛要将天空都烧穿的火海,闻着空气中那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焦糊味,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绝望与恐惧!
整个粮草大营,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有人想去救火,可那冲天的火势,别说是人了,就算是神仙来了也得被烤成焦炭!
有人想去逃命,可四面八方都是火,他们就像是被困在烤炉里的蚂蚁,只能发出无助而凄厉的惨叫!
孔伷勒马立于营外的高坡之上,任由那炙热的气浪将他的须发吹得狂乱舞动。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片由他亲手缔造的人间炼狱,看着那冲天的火光,将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映照得忽明忽暗。
袁肃!
杀兄之仇,不共戴天!
你不是喜欢抢吗?
不是喜欢把所有的好东西都搂在自己怀里吗?
现在,老夫就把你最看重的东西,一把火烧个干干净净!
“袁肃,这只是开始!”
孔伷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发出了一声冰冷的呢喃,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而快意的弧度。
“撤!”
没有丝毫的留恋,孔伷猛地一拉缰绳,调转马头,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三千豫州铁骑,来时如鬼魅,去时如闪电,没有带走一片云彩,只留下这片足以焚尽一切的滔天大火,和袁肃那即将破灭的霸业!
……
孔伷率军撤离后,袁肃粮草大营的火势,不仅没有丝毫减弱,反而越烧越旺!
那红色的火光,如同恶魔的舌头,贪婪地舔舐着夜空,将半边的天际都染成了一片诡异的血红!
如此巨大的动静,根本无法掩盖!
“快看!那是什么?”
“天呐!是西边!西边着火了!”
“那……那个方向,不是盟主的粮草大营吗?”
邻近营地的联军士兵,一个个从睡梦中被惊醒,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远处那片冲天的火光,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袁盟主的粮草被烧了!”
一时间,各营士兵人心惶惶,无数人从营帐中冲出,惊恐地望着那片红色的天空,仿佛看到了世界末日!
而负责看守粮营的那位将领,此刻正披头散发,满脸漆黑,如同疯了一般,声嘶力竭地组织着救火。
“救火!都他娘的给老子去救火!”
“水!水呢?快去取水啊!”
他拼死组织着手下的残兵败将,想挽回这无法挽回的损失。
可火势实在太猛了!
别说他们营中那点可怜的水源,就算是把天河给引下来,恐怕也浇不灭这由仇恨点燃的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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