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哪个朋友?”李女士的警惕没有丝毫放松,目光在林默脸上来回扫视,仿佛要找出任何一丝可疑的痕迹。
“陈浩。他说您最近休息不太好。”林默报出陈浩的名字,这似乎比任何头衔都有效。
李女士眼中的戒备松动了一丝,但仍未取下安全链。她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打开了门,身体却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仿佛林默身上带着什么不洁的东西。“进来吧…快进来…别在门口…”
公寓内部装修简洁现代,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厚厚的遮光窗帘紧紧拉着,将夕阳彻底隔绝在外,只靠一盏光线惨白的吸顶灯照明。沙发上堆着凌乱的毯子,茶几上放着几个空掉的安眠药盒和半杯冷掉的咖啡。整个空间,死寂得让人窒息。
“坐…”李女士指了指沙发,自己却坐立不安,双手神经质地绞在一起,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林…林先生?你真的…能处理那种…东西?”她的声音带着颤音,目光时不时惊恐地瞟向阳台的方向。
“我需要先了解情况。”林默没有直接回答,目光平静地扫过房间。没有明显的阴气或怨念波动,至少现在没有。但空气中,确实残留着一丝极淡、却异常尖锐的…悲伤?不,是痛苦!一种源自生命最初始、最懵懂,却被粗暴截断的痛苦和不解,如同细小的冰针,若有若无地刺激着感知。
“情况?”李女士像是被这个词刺激到,猛地抬起头,眼中瞬间蓄满了泪水,情绪濒临崩溃,“就是哭!每天晚上!准时准点!像掐着表一样!大概…大概从凌晨一点开始,一直哭到三四点!那哭声…那哭声…”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牙齿咯咯作响,“…就像…就像有人把刚出生的婴儿…活活掐死在你耳边!凄厉!绝望!痛得让人发疯!”
她猛地指向阳台:“就是那里!声音就是从阳台那边传过来的!像从墙里钻出来!我堵住耳朵都没用!它…它好像能直接钻进脑子里!物业来了多少次了?楼上楼下都查遍了!隔壁也问了!没有婴儿!连只猫都没有!他们都说我疯了…说我压力太大幻听…可我知道不是!那不是幻听!是真的!有东西!有东西在哭!它恨!它怨!它要把我也拖下去!”
她的控诉如同决堤的洪水,带着积压已久的恐惧和委屈。林默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目光却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牢牢锁定了阳台。阳台是全封闭的,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外是城市的万家灯火。靠墙一侧,放着一排郁郁葱葱的盆栽绿植,在惨白的灯光下投下浓重的阴影。
就在李女士情绪激动指向阳台的刹那,林默胸前贴身佩戴的青白玉璜,极其轻微地、自发地…震颤了一下!一丝微弱却清晰的凉意透衣传来!
林默的心猛地一沉。玉璜的净化之力被引动了!这阳台…绝对有问题!
“李女士,”林默的声音低沉而稳定,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打断了李女士歇斯底里的控诉,“冷静。我相信你听到的。现在,我需要去阳台看看。”
“阳…阳台?”李女士像是被烫到一样缩回手,脸上血色尽褪,“不…不要去!那声音…那声音就是从那里…”
“它伤害不了我。”林默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他站起身,径直走向阳台。李女士惊恐地看着他的背影,身体僵硬,想阻止却又不敢。
推开阳台的玻璃门,一股属于绿植的清新土腥气扑面而来,混杂着城市夜晚微凉的空气。林默的目光如同探照灯,扫过每一寸空间。瓷砖地面,整洁的洗衣柜,悬挂的衣物…最后,落在那排靠墙摆放的盆栽上。
都是些常见的室内绿植:绿萝、吊兰、虎皮兰、发财树…长势都很好,叶片油绿,显然主人精心打理过。然而,当林默的目光扫过其中一盆最大、栽种着茂盛发财树的深棕色陶瓷花盆时,他的脚步停住了。
胸前的玉璜,震颤陡然加剧!一股比刚才冰冷数倍、带着强烈排斥感的寒意瞬间透入肌肤!那寒意并非攻击性,更像是一种…感应?是净化之力对某种污秽存在的天然排斥和锁定!
就是它!
林默蹲下身,仔细审视着这盆发财树。花盆很大,泥土表面铺着一层白色的装饰小石子,看起来并无异常。但他伸出手指,轻轻拨开花盆边缘的一小片石子,露出下面深褐色的土壤。
嗡!
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尖锐的精神冲击,如同无形的毒针,猛地刺向他的意识!伴随而来的,是无数混乱、破碎、充满了无边痛苦、冰冷恐惧和巨大不解的意念碎片!没有语言,只有纯粹的情绪洪流,源自一个甚至未能拥有完整意识就被强行终结的微小生命!
“唔!”林默闷哼一声,太阳穴的钝痛瞬间加剧,眼前一阵发黑,扶住花盆边缘才稳住身形。这冲击力比镜湖那混乱的自然场域更集中、更尖锐!虽然能量层级微弱,但那纯粹到极致的负面情绪,如同浓缩的毒液,对精神的侵蚀性极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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