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欣暗中将灵力提至巅峰,本命飞剑在剑匣中嗡嗡震颤。她知道自己这点微末道行在对方眼中不过蝼蚁,可身后就是付家数百口人命。深吸一口气,她缓缓踏出半步,素白的长袍在无形的气浪中猎猎作响:"不知前辈驾临寒舍,有失远迎。只是家主外出未归,若有要事..."
"聒噪。"右侧黑袍人突然抬手,五指虚握。佟欣只觉喉咙一紧,一股沛然巨力如潮水般涌来,五脏六腑都似要移位。她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身形踉跄着撞在门柱上,漆木门框应声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既然不肯说,便搜魂吧。"猩红眸光转向瘫软在地的佟欣,两道黑影如鬼魅般欺近,带着尸臭的阴风扑面而来。
佟欣瞳孔骤然收缩。她原以为黑袍修士会先对自己动手,或是祭出什么厉害法器,却见他枯瘦的手指在灰扑扑的石头上骤然捏紧。那石头竟像活过来一般,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血色纹路,转瞬间便爆发出刺目强光。
"嗡——"
沉闷的低鸣中,一道银蓝色光柱撕裂夜幕,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射向付家老宅方向。佟欣心脏骤停,那道光柱的轨迹太过熟悉,正是浅浅所在的二楼窗口!她甚至来不及发出警告,只能眼睁睁看着光柱精准地穿透玻璃,在少女惊愕的眼眸中炸开。
浅浅当时正趴在窗边数星星,手腕上的平安绳突然发烫。她茫然抬头,便看见一道裹挟着无数光点的光柱从天而降,下一秒整个世界都被耀眼的蓝白光芒吞噬。
"不——!"
佟欣的嘶吼被光柱爆发的轰鸣淹没。
光柱破空而至时带着刺目的银白,浅浅整个人僵在原地,瞳孔里倒映着那道贯穿天地的光束,像被无形的力量钉在青砖地上。她能感觉到暖流顺着发丝渗入骨髓,骨骼仿佛都在嗡嗡作响,却动弹不得分毫,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衣袂在光晕中翻卷成蝶翼般的形状。
佟欣站在三步开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角。她早看见了天边那抹异样的霞光,此刻只是静静地望着被光芒吞噬的浅浅,眸色深沉得像浸在寒潭里的墨玉,唇角却噙着一丝几不可察的弧度,仿佛在验证某个尘封已久的预言。
角落里的付紫珏猛地攥紧了弟弟的手。小男孩吓得浑身发抖,脸埋在姐姐臂弯里,只敢透过指缝偷瞄——母亲周身的光芒正在逐渐变得透明,那些流淌的光斑像活过来的萤火,正一点点钻进她的皮肤里。付紫珏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惊扰这场诡异的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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