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荒原的风裹挟着沙砾呼啸而过,拍打在墨心慈的黑袍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他站在一处高坡上,眺望这片灰褐色的广袤土地——中仙域与西、北三个仙域的交界处,灵气稀薄得几乎感受不到,混合在风中的驳杂气息让人感觉一阵不适。
一年时间的长途跋涉,风尘仆仆。墨心慈摸了摸胸口那枚桃木护符,它已经被体温浸透,表面光滑如瓷。这一路上,他循着零星的线索追踪,却始终没能找到那个人的确切踪迹。
"幽冥谷..."他低声念着地图上标注的名字,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剑匣。霜魄剑在匣中微微震颤,似乎感应到了主人心绪的波动。
远处地平线上,几道黑影快速移动。墨心慈眯起眼睛,魔气在瞳孔中流转,视野顿时清晰数倍——三名黑袍修士正在追逐一名白衣人。那白衣人步伐踉跄,显然受了伤,但身法依旧飘逸如风,在荒原上划出一道曲折的白线。
"阴煞门。"墨心慈一眼认出了那些黑袍修士的装束,与小镇上遇到的邪修如出一辙。他本不欲多管闲事,但当那白衣人转过一个沙丘,阳光映照在其侧脸的瞬间,墨心慈的心脏猛地一跳。
那张脸...…竟然与秋月白有五分相似。
没有犹豫,墨心慈纵身跃下高坡,黑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他足尖轻点地面,每一次落地都弹出十余丈,速度快得在身后留下一串残影。
距离拉近,打斗声清晰可闻。
"鱼念白,交出玉简,饶你不死!"为首的邪修厉声喝道,手中骨杖挥舞,三道黑气如毒蛇袭向白衣人。
那名叫鱼念白的白衣修士身形一转,袖中飞出一道青光,是一柄薄如蝉翼的短剑。剑光闪烁间,黑气被斩断消散,但他的动作也因此迟滞,被另外两名邪修封住了退路。
"阴煞门的走狗也配提条件?"鱼念白冷笑,声音清朗悦耳。他嘴角有血迹,但眼神依旧锐利如剑。
墨心慈在百米外停下,隐匿气息观察。鱼念白...这个名字他从未听过,那张脸也太过相似。
更奇怪的是,当鱼念白施展功法时,那身影和冷厉的眼神竟然与秋月白一模一样,唯独多了些稚气。
"不识抬举!"邪修大怒,三人同时结印,地面突然隆起,七具铁青色尸傀破土而出。这些尸傀比小镇上的更加完整,关节处缠绕着血色丝线,移动时发出金属摩擦的刺耳声。
鱼念白面色微变,短剑在掌心旋转,划出一道青色光幕。但尸傀数量太多,他本就受伤,很快左支右绌,被一具尸傀的铁爪划破肩膀,白衣顿时染红一片。
就在一具尸傀的利爪即将刺入鱼念白后心的刹那,一道寒光从天而降,将那具尸傀从头到脚劈成两半。冰霜迅速蔓延,将分裂的尸身冻结。
鱼念白惊讶转头,只见一名黑袍修士持剑而立,剑身晶莹如冰,寒气逼人。那人面容俊美却冷峻,眉心有一道若隐若现的紫色纹路,双眸中魔气流转。
"你是..."鱼念白的话被接下来的战斗打断。
墨心慈没有废话,霜魄剑横扫,一道半月形寒光迸发,三具尸傀瞬间冻结碎裂。他左手掐诀,数根紫色毒藤从袖中射出,缠住另外两具尸傀,毒液腐蚀下,尸傀发出"滋滋"声响,很快化为一滩脓水。
"魔功?!"为首的邪修惊呼,"你竟然帮仙门..."
话音戛然而止,墨心慈闪至他面前,霜魄剑直刺咽喉。邪修仓促举杖格挡,剑杖相撞,爆出一团冰雾。邪修连退数步,黑袍上结满冰晶。
"撤!"他嘶吼一声,三人同时捏碎手中符箓,黑雾爆开,身影消失不见。
墨心慈没有追击,收剑回身,冷冷注视着鱼念白。近距离看,这人约莫不足百岁,眉目如画,气质出尘,只是脸色因失血而苍白。眉心一点朱砂印记,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金芒。
"多谢道友相救。"鱼念白拱手行礼,动作标准得像是从仙门礼仪册上拓下来的,"在下天玄宗鱼念白,不知阁下..."
"不必。"墨心慈打断他,声音冷硬,"你为何被阴煞门追杀?"
鱼念白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但很快掩饰过去:"偶然得了一件他们想要的东西罢了。"他轻描淡写地说,手指无意识地按在腰间一个锦囊上。
墨心慈注意到了这个小动作,但没有点破。他更在意的是那种奇怪的熟悉感,以及他与秋月白有什么关系。
"你受伤了。"墨心慈突然说。
鱼念白愣了一下,随即苦笑:"确实。若非道友出手,恐怕凶多吉少。"他试着动了动受伤的肩膀,眉头微蹙。
墨心慈沉默片刻,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玉瓶抛过去:"敷在伤口上,能解尸毒。"
鱼念白接过玉瓶,打开闻了闻,眼中闪过讶异:"七叶灵参配玄冰草...这配方..."他抬头看向墨心慈,"道友是药王谷的人?"
"不是。"墨心慈转身欲走。他本就不善与人交谈,更何况对方是仙门弟子。救下鱼念白只是一时冲动,现在该继续自己的行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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