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下去。"家主的声音沉稳有力,"即日起,开放府库三层,所有玄铁、寒金、星砂,优先供给小公子。"
管家震惊地抬头:"家主!那可是祖辈积攒的......"
"照做便是。"商诚打断他,目光坚定,"没有什么比我儿的命更重要。"
消息传出,举府哗然。更让人意外的是,第一个站出来支持这个决定的,竟是向来节俭的颜贞。
"不就是些金属么。"她轻描淡写地说,手中绣花针在锦缎上穿梭,为幼子缝制新的冬衣,"弦歌若真能吃空商家,倒也是本事。"
商弦礼的反应更直接——他连夜打造了一整套纯银餐具,亲自送到弟弟房中:"用这个吃饭,应该能顶饿。"
只有商弦乐愁眉苦脸:"那我以后送什么礼物啊?总不能天天送糖吧?"
商弦歌坐在一堆银器中间,左手拿着银勺,右手握着银筷,笑得见牙不见眼。
阳光照在他身上,将小小的身影投在墙上,竟隐约显出几分修长挺拔的轮廓,恍如另一个人的影子......
商弦歌五岁那年,青锋城出了件新鲜事。
每日清晨,总能看到一队商府家仆扛着沉甸甸的食盒穿街过巷,盒中装的不是山珍海味,而是各式金属锭——玄铁的、寒金的、星砂的,甚至偶尔还能瞥见一两块价值连城的秘银。这些珍稀材料最终都会送入西跨院,成为商家小公子的"早膳"。
"听说了吗?商家那个小怪物今早又吃了三斤玄铁!"
"啧啧,这哪是养孩子,分明是养了只吞金兽!"
"嘘,小声点,商家的人来了......"
街角的议论声戛然而止。商弦乐冷着脸从茶馆门前走过,身后跟着个穿红袄的小娃娃。
五岁的商弦歌已经比同龄孩子高出半头,皮肤白得近乎透明,阳光下能看见淡金色的血管。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黑得纯粹,亮得惊人,看人时总带着几分天真的锐利。
"二哥,他们为什么叫我小怪物?"商弦歌突然开口,声音清亮得像是玉磬相击。
商弦乐脚步一顿,蹲下身平视弟弟:"因为嫉妒。"
"嫉妒什么?"
"嫉妒你能吃铁锭啊。"商弦乐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他们想吃还吃不起呢。"
商弦歌歪着头想了想,突然从荷包里掏出一块拇指大小的玄铁,"咔嚓"咬下一角,嚼得嘎嘣响:"确实很好吃。"
路人目瞪口呆。商弦乐强忍着笑,牵着弟弟扬长而去。转过街角,他忽然压低声音:"小弦歌,想不想玩个游戏?"
黑曜石般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半刻钟后,青锋城最大的铁匠铺前,商弦乐指着铺子里堆积如山的铁料,神秘兮兮地说:"这里的铁锭,你能吃多少吃多少,二哥请客。"
商弦歌欢呼一声,迈着小短腿就冲了进去。片刻后,铺子里传出铁匠惊恐的叫声:"我的精铁!我的镔铁!老天爷,这小祖宗怎么又来了!"
商弦乐靠在门外的大槐树上,一边嗑瓜子一边数着弟弟吃空的铁筐。
当数到第七筐时,铁匠终于崩溃地冲出来:"二公子!行行好!小本经营经不起这么吃啊!"
"怕什么,又不是不给钱。"商弦乐随手抛出一袋灵石,"再来十筐。"
铁匠捧着钱袋欲哭无泪:"不是钱的问题......您家小公子再这么吃下去,云琅城的铁价都要涨了......"
这场闹剧最终以商诚亲自登门道歉告终。回家的路上,家主一手拎着次子,一手抱着幼子,脸色黑如锅底。
"爹,我错了。"商弦乐蔫头耷脑。
"爹爹,我没错。"商弦歌理直气壮。
商诚看着幼子无辜的小脸,满肚子火气突然泄了个干净。
他长叹一声,把两个孩子放下:"弦乐,从明天起,你每日去铁匠铺帮工三个时辰,直到赔清损失。"
商弦乐如丧考妣,却听父亲话锋一转:"至于弦歌......"粗糙的大手轻轻揉了揉幼子的发顶,"以后想吃铁,回家吃。"
商弦歌眼睛一亮,突然抱住父亲的手,在那布满老茧的掌心里蹭了蹭脸。这个亲昵的举动让商诚心头一软,差点就要取消对次子的惩罚。
"爹最好了!"小娃娃甜甜地说,转头对二哥做了个鬼脸,"明天我给二哥送铁锭吃!"
商弦乐:"......"
这场风波过后,商弦歌的"凶名"更盛。城里的小孩见了他就躲,大人们则指指点点,说什么的都有。
奇怪的是,这些闲言碎语似乎从未进入过小娃娃的耳朵——或者说,即使听到了,他也全然不在意。
"他们不懂。"六岁的商弦歌坐在商府最高的梧桐树上,晃着两条小腿对树下的兄长说,"铁锭真的很好吃啊。"
商弦礼正在看书,闻言抬头:"下来,危险。"
"才不危险呢。"小娃娃得意地晃了晃身子,树叶沙沙作响,"我能感觉到树里的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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