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战可以输,淫贼必须死……
老实说,在场中人对这句话几乎都没太听懂。唯一懂的,或许就是“淫贼”二字。
于是一片短暂的静默中,忠实铁粉胡汉三率先“点赞”——拍手叫好道:“张公子……不,张大侠心怀正义、侠肝义胆,今日除去这等淫贼,此后凡步履所至、恶徒丧胆,剑光所指、奸邪魂飞,惩奸罚恶、青史扬名……”
他声若滚雷,一席话出口竟而滔滔不竭,一脸络腮胡须之下堆满谄媚笑容,让左子穆、钟灵,当然也包括张坤自己,都不免诧异地看了他几眼。
得嘞……是个有文化的土匪流氓。
“打住打住,这跟嫉恶如仇没关系。”张坤摆摆手冷笑连连,“我只是单纯对他不满罢了。小爷我长了二十多年,连女人的嘴都没亲过,他这丑B都坏了多少姑娘的清白了?——我呸!采花大盗!淫贼!”
“……”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林中众人尽皆默然不语。钟灵红透双颊,左、胡瞠目结舌,就连胖小子左山山都停了啼哭,眨动圆眼看着张坤,全然忘了自己还身处险境。
甚至云中鹤,感受到张坤华语间的冲天怨气,竟是突然觉得自己这回折在这里也不算冤。
叶二娘干咳一声,语气里已是恳求:“这位张大侠……今天我们三大恶人是认栽了,我叶二只恳请你放我们一条性命,我这便将娃娃还给左掌门……”
话是这么说着,她却把怀里小孩抱得更紧。
叶二娘倒不是没想过撇下岳老三和云中鹤直接逃跑,可是想想张坤掷剪子制服云老四时所展现出的身法速度,她就知道自己难以逃掉了。这个时候,再后悔自己没看清形势贸然出手那也晚了,只有尝试“摆事实、讲道理”。
左山山又开始哭闹。一路上他也哭得久了,此时声音已经细弱,听着更是可怜。
左子穆疼惜地看着自家孩儿,双手抖得贴身佩剑都快拿不稳了,嘴里无力地喃喃着:“山山乖,山山不哭……”目光却只是看向张坤。
自从孩儿被抢,他与胡汉三一路追堵拦截,都是早已察觉对方武功远在他们之上,两人加一块儿或许也不是对手——但亲生骨肉,又岂能不明不白割舍放弃?左子穆这才咬着牙苦撑,只盼对方是哪个性情古怪乖僻的前辈高人,闲来无事开开玩笑而已。
到了这时候他才知道,掳走自己孩子的竟然就是“四大恶人”当中的叶二娘!
“四大恶人”名传天下,与吸人功力、毁人根基的“星宿老怪”同样是恶名昭着,风头更胜过许多名门领袖、正道魁首,无量剑派远在南疆也多有听闻。
左子穆早就听说“四大恶人”里排行第二的叶二娘每日清晨都要抢夺一名婴孩来玩弄,一直玩到夜晚,要么便把孩子杀掉,要么就随意送给某户人家,甚至遗弃在山野道路旁任其自生自灭。
这么些年来,不知多少人家在她这毫无来由的恶行当中伤痛崩溃。
无量山毕竟地处天南僻处,当时听闻这号人物,左大掌门也不过感慨几番、当作谈资,心态与门人弟子们私下交流怪谈鬼事、诸般奇闻种种情状并无差异,哪能料到这“恶鬼”有一天当真找上门来?
“张大侠,求求您……求您救救我山儿……”听着左山山的哭嚎,望着张坤,左子穆“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了。
再抬眼间,左子穆心头一片冰凉。
张坤手托下巴冷笑,全然没有上前帮忙抢夺婴孩的意思。他饶有兴致地盯着叶二娘:“哦?你是打算用这小娃娃的性命来要挟我?”
叶二娘也不料张坤竟是这反应,不由自主把左山山抱得更紧,额头渗出汗珠,语气却更加恭谨:“叶二哪敢胁迫大侠?只是我与两个结拜弟弟情同手足、不忍弃置,用他们两条贱命换取大侠亲友之子……”
张坤忽然呵呵笑了。
他都懒得听完叶二娘的说辞,一瞪眼间,出口的话竟然阴气森森:“这娃娃你爱怎么弄就怎么弄吧,即便有个三长两短,我回头也是直接杀光少室山那群秃驴,不找你寻仇。”
如被一道惊雷劈中。叶二娘张着嘴说不出话,突然又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甚至连怀中的孩子都抱不稳,手一松把左山山摔到地上。
左山山“哇哇”的又哭起来,树林里都是泥地,这一摔并不算痛,倒是惊吓的成分居多。
左子穆赶紧上前,利落地抱回自家孩儿,紧紧护得严实了,心里才长舒一口气。他再度望向叶二娘,不禁心生疑窦、大惑不解。
其实众人都是大惑不解——叶二娘作恶,跟少林寺的和尚们有啥关系?——可是,看叶二娘的这副模样,显然张坤所言又另有玄机,并非是空穴来风、信口妄言。
突然叶二娘一声尖叫,脊背绷直如同拉满的弓弦。她的双眼噙满泪水,喉咙里滚出野兽般的凄厉怒吼:“是你?是你这个天杀的狗贼?!”
随即她又很快把吼声吞回肚子里,紧盯着张坤连连摇头:“不,不可能,你才多大……怎么可能是你?——不对!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