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怎么修行,其核心都在于吸收天地之灵气、汲取世界之精粹,最后化为自身的纯正力量。越是高深法门、越是讲究返璞归真,引动的是至清至纯灵气,滋养的是元神灵魂根性。
而生灵血气往往与天地灵气相对应,被认为是一种驳杂不纯、内蕴凶煞的暴戾能量,以血气修行的大多是邪道魔修,不禁被正道仙门所不齿,更往往潜藏着巨大隐患。
至于采用茹毛饮血这等方法……如此原始野蛮,就算是邪魔歪道,也多半看不上眼的。
之前看影视小说的时候全然不觉,但这几日张坤亲眼见证童姥如何修炼,却是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套“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是逍遥子从神秘山谷里得到的……该不会其实是邪派功法吧?
修炼了之后,该不会突然被哪里来的剑仙除魔卫道、一剑嘎了吧?……唔,这个可能性是极小的,毕竟童姥可是将这套功法练了九十年,不也啥事都没有么……
那我还练不练这玩意儿呢?毕竟无崖子可是说,这不老长春功才很有可能是破限的关键呢。
心念及此,张坤晃了晃脑袋,将深重的心思收归腹底。而他面上丝毫不显,只是将烤得焦香金黄、油脂滋滋作响的鹿肉取下,用洗净的宽大树叶包了,放在童姥身边不远处的干净石板上温着。自己则是先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又片刻后,巫行云重新将那些氤氲白雾吸入体内,幽幽长叹了一声。
今日的行功算是宣告完成,童姥的面容又变得稍微成熟了些,脸色更显白里透红,体内真气流转,已经有十六七岁的修为。她停止运功、睁开眼睛,一眼就瞧见身旁烤得恰到好处的鹿肉。
但她非但不喜,反倒小巧眉头微蹙,瞥了一眼篝火边已经吃完烤肉、气定神闲盘坐着的张坤,冷哼一声:“你这小子婆婆妈妈、古古怪怪的,身为江湖人居然还见不得血腥,哼哼……等你活到姥姥这个岁数,就知道这点血腥在功力枯竭、寿数临头、生死劫难当前,那根本算不得什么!”
不等张坤说话,童姥又继续冷言冷言:“你有那闲时间去烤肉,怎么不多花些精力去习练武功?我教你的那三路掌法、三路擒拿法,你难道都练熟了吗?!”
嘴上说得不屑,姥姥手上动作可不慢,迅疾拿过那烤肉,吭哧吭哧狼吞虎咽,吃得是满嘴流油、油光满面、面带喜意、意犹未尽……显然,这生饮鲜血对她而言也并非什么享受,而她其实也宁愿多花些时间享受烤肉美味,也不愿为了多练功而去吃果子、啃生肉。
本来童姥也不过是嘴上说说,重温一下批评人的快乐,哪知张坤却轻飘飘答道:“啊,我学会了呀。”
“你学会了?!”童姥瞪着眼睛,甚至忍不住腾地站起,指使道,“来来来,你给我演示一遍。”
数日间跋涉于风雪莽莽的高山绝域,日复一日昼行夜伏、斩杀麋鹿以血续命,这一切可谓枯燥艰苦至极,又无聊尴尬至极。而每当感觉枯燥窘迫之时,张坤便会适时开口,姿态恭谨地请教武学疑难。
其实所谓武学疑难,对张坤而言还能有什么难的?毕竟他自身功夫已经极高,而且修炼路径与童姥全然不同。
他如今所真正疑惑的几个武学问题,比如如何让真气离体后发出光芒来、搞出类似于卓不凡剑芒那样的效果。比如为什么发射六脉神剑剑气时还好,想将这剑气持续稳固形成剑芒,耗费的真气就会成倍增加……这些问题他试着提过一点,却把童姥也给问迷茫了啊……
于是他只好改换策略,问些北冥神功行功路线中一些精深细微的关键节点,或者凌波微步、小无相功的一些诀窍。其实他本人对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练得很顺畅,对小无相功更是没有认真修习过,那些问题大多是木婉清和钟灵问他的。
关于逍遥派自家的绝学武功,倒也不怕巫行云说不上话。而童姥每说一番见解指点,张坤便会适时地轻拍马屁,赞叹道:“师伯高论,拨云见日。”“此等精微见解,弟子简直闻所未闻!”“唉,无怪乎当年能被逍遥子师祖选为首徒,我看我逍遥派上一辈中……不,应该是上一代武林当中,师伯你的天资悟性该当第一!”
这些马屁的用意实在太直白不过,却精准无比地搔到童姥心里最得意的痒处。她向来自诩天赋卓绝,至少要远超那贱婢师妹,被张坤这么轻轻一捧,扬起的嘴角简直压都压不住,甚至有时候还反过来夸赞张坤——
“你小子还有些眼力,能看出此节关键!这个问题呀,可是直指逍遥派武学核心精髓……”
这么相互吹吹捧捧下,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悄然发生微妙变化,总之童姥对张坤是越看越顺眼了。
第三日的时候,童姥主动提出传授给张坤一些逍遥派绝学。张坤自是欢欣答允,毕竟在这天龙世界,基本可以说“逍遥派出品必属精品”了,他本身功夫确实已经很高了,可是技多不压身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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