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城郊的废弃望楼在夜色中如同一具锈蚀的青铜棺椁,斑驳的铜锈在月光下泛着青灰色冷光,夜风掠过破损的了望口,发出如怨鬼低吟的哨音。嬴傒披着黑色斗篷站在山岗上,手中玻璃镜随呼吸轻轻晃动,镜面经过十七道工序打磨,边缘嵌着从蜀地运来的水晶碎粒,能将月光折射出比寻常镜面强三倍的光束。谷底死士训练场上,二十道身影呈扇形散开,每人胸前的荧光文身在黑暗中若隐若现,那是用磷粉混合丹砂刺入皮肉的蒙氏雷纹,随着呼吸明灭,宛如浮动的鬼火。
"记住,三长闪为攻击,两短闪为撤退。" 嬴傒压低声音,镜片角度微调,光斑骤然分裂为三道光束,精准扫过东侧巨石上的雷纹标记,"手腕发力要像拉满的玻璃纤维弓弦,稳如泰山却暗藏爆裂之力。" 他忽然挥手,三道光束如银蛇游走,在百米外的槐树上拼出 "风" 字暗纹,模拟着 "风林火山" 四营的协同暗号。
黑子作为风营首领,第一个举起玻璃镜。他的镜面边缘刻着细密的蒙氏雷纹,那是嬴傒亲手用金刚石刀刻下的防伪标记,当月光掠过镜面时,一道冷冽的光束破空而出,在槐树干上投出拳头大小的光斑,连树皮的纹理都清晰可辨。其他死士纷纷效仿,一时间,训练场上空光束纵横,如银河倒悬,每道光束都带着破风的锐响,惊起枝头栖息的夜鸦。
"停!" 嬴傒突然喝止,目光落在一名死士颤抖的手腕上,"你的光束晃如游丝,若在战场上,足以暴露整支队伍 —— 就像狼群里露出的白尾尖。" 他取出一枚刻着星象图的玻璃镇纸,重重压在那死士手腕上,"用镇纸固定手三阴经,直到肌肉记住这种稳定的弧度,记住,你们的手腕是天镜的延伸。"
子时三刻,信号训练进入实战模拟。嬴傒摸出一枚刻有 "望楼司分部" 的青铜令牌,令牌背面用荧光粉写着 "戊子年" 三字,往空中一抛:"目标,夺回戊子年城防图。行动中若遇强光,立即用镜面反射三短闪 —— 那是我给你们的保命符,比赵高的毒酒更有效。"
死士们分成两队,风营与林营负责突袭,火营与山营担任警戒。黑子带领十人沿山道潜行,他们的鞋底裹着三层鹿皮,中间夹着玻璃纤维制成的消音垫,每一步都精准落在月光照不到的阴影里,连道旁的秋草都未压弯分毫。接近望楼司分部时,嬴傒举起玻璃镜,三道长闪划破夜空,那光束在云层中短暂停留,化作三朵发光的雷纹,正是行动开始的指令。
望楼司分部的岗哨设在一座废弃的烽燧里,两名哨兵背靠着石壁打盹,手中的青铜剑刃上凝着夜露。黑子摸出改良后的弩机,弩身用玻璃纤维与青铜混合锻造,玻璃纤维弓弦发出细微的嗡鸣,如同秋蝉振翅,箭矢破空而出,箭头涂着寡妇清商队带来的见血封喉毒剂,精准命中哨兵咽喉 —— 两人甚至来不及抽搐,便无声无息地倒在阴影里。
"进去。" 黑子打了个手势,林营死士立刻掏出玻璃刀,刀刃由七片碎玻璃熔铸而成,锋利程度可切开三寸厚的铜板。刀刃在门缝间轻轻一撬,木门发出轻微的 "咯" 声,竟如黄油般被切开,室内弥漫着霉变的气息,混着陈年羊皮的膻味,城防图被锁在青铜柜中,柜门上的火漆印泛着暗红光泽,正是赵高的私印。
就在此时,烽燧顶部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一名死士踩空了腐朽的房梁,月光透过破瓦洒在他背上,荧光文身顿时暴露无遗,那雷纹在月光下宛如燃烧的火蛇。黑子瞳孔骤缩,立刻举起镜面反射两短闪 —— 撤退信号,镜面在他手中几乎要迸出火花。然而已经晚了,二十名望楼司卒从地道涌出,手中火把将室内照得亮如白昼,盔甲碰撞声如闷雷滚过。
"杀!" 为首的校尉挥刀劈来,刀刃在黑子镜面划出刺目火星。黑子侧身避开,镜光一闪,一道光束直射校尉眼睛,那人惨叫着捂住双眼,指缝间流出的血竟带着荧光,那是嬴傒特制的磷粉毒剂。与此同时,火营死士已用燃烧弹炸毁了退路,玻璃瓶装的硫磺火油在地上流淌,遇氧即燃,发出青蓝色的火焰,照亮了死士们冷若冰霜的脸。
混战中,嬴傒突然出现在烽燧顶部,他的斗篷在火光中猎猎作响,手中玻璃镜划出复杂的光轨,每一道光束都精准落在死士们的镜面反射点上。死士们看见镜光,立刻改变阵型,以镜面反射光为掩护,组成蒙家军失传已久的 "北斗阵",剑光与镜光交相辉映,如同星辰坠落人间。黑子趁机扑向青铜柜,取出藏在牙缝中的玻璃管,里面装着浓缩的柠檬汁,滴在火漆印上,蜡质瞬间融化,露出里面的铜锁 —— 那是他昨夜在嬴府地窖练习了百次的 "柠檬汁开蜡法"。
撤退途中,一名死士腿部中箭,箭头的倒刺撕开肌肉,鲜血浸透了裤腿。眼看追兵将至,他突然撕开衣襟,露出胸前的荧光文身,那雷纹在夜色中格外醒目。他朝嬴傒方向反射三短闪 —— 那是 "弃我保图" 的决死信号,嘴角扯出一丝笑容,宛如解脱。嬴傒咬牙转身,带领众人消失在夜色中,身后传来那名死士引爆硫磺包的巨响,火光映红了半边天,却照不亮他渐渐冰冷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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