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中玻璃工坊的淬火炉红光未熄,嬴傒已换上满是污渍的葛布襦裙,腰间挂着半串破碎的玻璃璧 —— 这是他 "疯癫" 的招牌行头。陈武掀开马车帘幕,车内堆满绘着星象的破竹简,竹筒里却暗藏拆解后的玻璃弩机部件,每根弩箭尾部都用荧光粉点着蒙氏雷纹。
"公子,城门守军换了阎乐旧部," 陈武压低声音,手指摩挲着腰间胡亥亲赐的 "疯癫金牌",牌面玻璃在火光下泛着幽蓝,"但咱们有这个。"
亥时三刻,咸阳北门的望楼投下巨大阴影。马车停在吊桥前,陈武扬起马鞭,惊得守军校尉后退半步:"什么人?竟敢夜闯城门!"
嬴傒突然探身,手里抓着块发霉的粟米饼,涎水顺着下巴滴在车辕上:"星星...... 星星掉下来了!" 饼屑簌簌掉落,露出里面裹着的玻璃刀片。校尉皱眉避开,火把照亮马车上 "疯癫公子御用" 的破幡,幡角处的荧光雷纹若隐若现。
"出示金牌!" 校尉捏着鼻子挥手。陈武甩出鎏金令牌,令牌边缘的玻璃齿纹划过校尉掌心,留下淡淡荧光粉 —— 那是死士标记的追踪剂。校尉查看令牌无误,却没注意到车底垂下的麻绳上,正缠着浸透桐油的玻璃纤维。
"放行!" 校尉挥手时,嬴傒突然发出尖利笑声,指向校尉甲胄上的狼头刺青:"狼...... 狼要吃人!" 陈武趁机甩鞭,马车颠簸着驶入城门,车底的硫磺粉洒落一路,在月光下宛如银色丝线。
子时初刻,十五辆同样的马车鱼贯入城。每辆车都挂着 "疯癫" 幡旗,有的载着表面涂满荧光粉的假人,有的装着破碎的玻璃器皿,实则夹层里藏着燃烧弹、玻璃弩箭和浸过毒汁的麻绳。死士们扮成乞丐、流民,用玻璃哨传递只有三长两短的暗号。
"第三辆马车偏右三尺。" 嬴傒通过玻璃联络器低语,筒内铜膜将声音放大数倍。前方死士 "灰雀" 听懂指令,故意让马车撞上石墩,车上的 "玻璃废料" 倾泻而出,却在落地时拼成蒙氏雷纹 —— 这是给后续车队的指引标记。
望楼司的暗哨在屋顶移动,却被嬴傒提前布置的镜面反光晃花眼睛。那些嵌在街角的凸面玻璃,此刻正将月光折射成乱影,让暗哨无法分辨车队的真实动向。
"这些疯子比赵高的密探还难对付!" 暗哨啐了口唾沫,转身时衣角扫过墙上的荧光粉,在夜色中划出淡淡轨迹。
摄政王府的后门悄然打开,第一辆马车驶入时,嬴傒已坐在廊下把玩玻璃骰子。骰子六面分别刻着 "风火山林" 四字,每摇一次便发出清脆的玻璃碰撞声 —— 这是给死士四营的暗号。
"公子," 陈武卸下马车底板,露出三十具玻璃弩机,"望楼司以为咱们在运疯子的破烂,却不知道......"
"却不知道最危险的兵器,往往藏在最荒唐的表象里。" 嬴傒用镊子夹起一枚弩箭,箭头淬着的见血封喉毒在烛火下泛着幽蓝,"通知风营,子时初二刻,用荧光箭射向望楼第三根横梁。" 他指向地图上的北门望楼,"那里藏着阎乐私囤的硫磺。"
陈武刚要离开,嬴傒叫住他,抛去一块 "蒙氏天皂":"让兄弟们用这个洗澡,皂角香能盖住硫磺味。" 死士们接过皂块,发现里面嵌着微型玻璃片,在火光下映出 "寅时行动" 的荧光字样。
丑时三刻,北门望楼突然腾起浓烟。嬴傒站在王府高处,看着风营死士用玻璃弩箭射穿望楼木梁,硫磺遇火爆炸的巨响中,他摸出玻璃联络器:"张良,该让西市的 ' 乞丐 ' 们开工了。"
联络器另一端传来折扇轻摇的声音:"公子放心,赵高党羽的府邸外,已经撒满了会发光的 ' 狗尿 '。" 嬴傒望向夜空,只见咸阳城各处亮起零星荧光 —— 那是用萤火虫浆液混合狗尿的追踪标记,任何触碰者都会在三日内浑身发痒,暴露行踪。
寅时初刻,最后一辆马车卸下的玻璃罐里,装着五十斤猛火油。嬴傒用玻璃滴管将油液滴在铁板上,陈武点燃火折,蓝色火焰瞬间窜起,在铁板上烧出拳头大的孔洞。
"明日日出时," 嬴傒盖上罐盖,"这些火将烧穿赵高的最后防线。" 他转身看向密室,三百具玻璃弩机整齐排列,箭头都对准着同一个方向 —— 咸阳宫。
这一夜,咸阳城的宵禁形同虚设。当阎乐旧部在望楼救火时,嬴傒的死士们已将武器藏进米缸、塞进井壁、埋在马厩。天亮时分,摄政王府的每块地砖下,都藏着足以颠覆政权的杀招。
嬴傒坐在铜镜前,擦去脸上的污渍,露出眼底的冷光。镜中倒映着他身后的玻璃地图,咸阳城的每一条街巷都用荧光粉标注,而代表赵高势力的狼头标记,正被一圈圈红色玻璃珠包围 —— 那是燃烧弹的部署点。
"陈武," 嬴傒起身披上绣着蒙氏雷纹的披风,"告诉所有死士,当晨鼓响起时,我们要让咸阳的每一块砖,都成为赵高的墓碑。"
晨雾中,陈武敲响了集结的铜钟。钟声里,嬴傒抚摸着腰间的玻璃剑,剑鞘上的雷纹与金牌上的荧光相互辉映。他知道,利用宵禁漏洞的奇袭只是开始,真正的决战,将在太阳升起的那一刻,正式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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