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谷关的晨霜尚未消融,嬴傒的玻璃马车已疾驰在返回咸阳的官道上。车辕镶嵌的镜堡碎玻璃在晨光中折射出冷冽的光,他掀开熊皮帘幕,看着道旁枯草丛中凝结的冰晶,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中琉璃珠 —— 那珠子此刻正透着异常的温热,仿佛在预示着什么。
"公子,前方就是咸阳南门!" 陈武的声音透过车壁传来,伴随战马喷鼻的白雾。嬴傒推开车门,正见椒房殿方向腾起袅袅紫烟,那是太医院特制的 "催生香" 烟气。他的心猛地一紧,踏下车时竟险些踉跄,玻璃靴底在青石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长廊尽头,春桃提着琉璃灯跌撞奔来,灯罩上的芍药纹被夜风吹得明明灭灭。"公子!娘娘已阵痛六个时辰了!"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发簪上的玻璃珠坠子不断晃动,"太医院正卿说... 说胎位有些偏..."
嬴傒冲进椒房殿时,暖炉炭火正旺,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药香与血腥气。胡姬仰卧在铺着玻璃棉褥的产床上,鬓发被冷汗浸透,看见嬴傒时,苍白的嘴唇颤抖着吐出几个字:"他... 他踢我..."
"别怕。" 嬴傒握紧她的手,触到她腕间琉璃珠串的冰凉。他示意侍女掀开床侧的玻璃屏风,屏风后太医院正卿正举着一具银光闪闪的器械躬身待命 —— 那是嬴傒改良的玻璃产钳,钳身刻着细密的蒙氏雷纹,在烛火下泛着幽蓝光泽。
"按之前教的做。" 嬴傒接过产钳,指尖触到刻着 "安" 字的防滑纹。他想起穿越前在医学院观摩的助产手术,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胡姬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容,"娘娘看着这盏灯," 他指向床头的琉璃灯,"当灯芯跳到第三格时,就用力。" 实则那是改装的温度计,此刻汞柱正缓慢攀升。
胡亥缩在殿柱后,明黄的龙袍蹭到了盛满皂角水的铜盆,哗的一声响让他惊得跳起来。"皇叔!这... 这不会伤着皇儿吧?"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朕... 朕砍了你们的头!"
嬴傒没有回头,全神贯注于手中的器械。当婴儿的啼哭骤然划破殿内的压抑时,他几乎能听见自己心跳的轰鸣。"生了!是皇子!" 春桃捧着襁褓冲出,锦缎上绣着的荧光雷纹在移动中划出流动的光带。
胡亥疯了似的抢过婴儿,却被襁褓中突然亮起的荧光吓得松手 —— 那是嬴傒提前缝入的磷粉丝线,遇热便显形。"天... 天兆!" 他跪倒在地,额头磕在青砖上,"皇儿是天镜转世!"
嬴傒接过婴儿,看着他皱巴巴的小脸,忽然想起实验室里那些培养皿中的胚胎。"陛下请看," 他用玻璃镊子夹起丝线头,"此乃 ' 天镜护佑 ',是仙人赐的胎记。" 他转向侍立一旁的乳母,那女子袖口露出半片死士特有的玻璃鳞片,"这是臣为皇子寻的乳母,祖上曾侍奉过穆公。"
午后的阳光透过殿顶的玻璃天窗,在婴儿脸上投下菱形光斑。嬴傒看着胡亥笨拙地逗弄皇子,琉璃珠在掌心发烫。他想起昨夜胡姬密信中的叮嘱:"若生男婴,便用玻璃乳瓶喂碘盐糖水。" 此刻乳母正用透明的玻璃奶瓶喂奶,瓶壁上的刻度清晰显示着剂量。
"皇叔," 胡亥忽然抬头,龙冠上的玻璃珠坠子晃得人眼花,"这孩子该叫什么名字?"
嬴傒望向窗外,太学观星台方向正腾起绿色的信号烟 —— 那是预先安排好的 "火星坠殿" 假象。"臣昨夜观星,见火星坠于椒房殿," 他躬身道,声音带着刻意营造的敬畏,"此乃 ' 火德星君降世 ',不如取名 ' 嬴炽 ',取炽盛光明之意。"
胡亥大喜过望,当场传旨大赦天下三日。当他看见嬴傒将一枚刻着 "傒" 字的琉璃珠塞进皇子襁褓时,竟以为是 "仙人信物",抓住嬴傒的手连连摇晃:"皇叔真是炽儿的福星!往后他的学问,就全靠你了!"
这一夜,嬴傒在偏殿绘制皇子成长图谱,胡姬送来的琉璃灯在案头散发柔光。春桃敲门而入时,捧着的襁褓上还沾着血渍:"公子,娘娘说把这布埋在太学槐树下。" 布角处,荧光丝线组成的八卦阵正在逐渐消退。
"告诉娘娘," 嬴傒用玻璃笔在图谱上圈出囟门位置,"明日起,皇子的尿布要用皂角水烫三遍,乳母的指甲必须修成弧形。" 他想起现代育儿书上的消毒知识,笔尖在羊皮纸上顿了顿,"再给乳母配副玻璃护目镜,防止风沙迷眼。"
三日后的 "抓周" 仪式上,嬴傒呈上的玻璃托盘里放着算珠、耒耜、剑鞘,唯独缺了象征皇权的玉玺模型。当嬴炽一把抓住泛着冷光的玻璃算珠时,胡亥惊得打翻了案上的琉璃盏,碎片溅在嬴傒靴边:"天呐!我儿竟爱算学!不愧是皇叔教的!"
嬴傒俯身拾起算珠,珠孔中穿出的荧光线在阳光下闪烁如星。他知道,这看似偶然的抓取,实则是胡姬在乳母的指尖涂了甜浆。"陛下," 他将算珠塞进皇子掌心,看着那只小手紧紧攥住,"皇子天生聪慧,臣请旨设立 ' 天镜学宫 ',亲自教导格物之学。"
胡亥连连点头,完全没注意到嬴傒袖口露出的元素周期表纹样。当他看见乳母用玻璃量器给皇子喂药时,竟拍掌欢呼:"皇叔真是神了!什么仙术都会!"
暮色中的椒房殿,嬴傒独自站在皇子摇篮前。婴儿手腕上戴着的玻璃手环轻轻晃动,环内刻着的蒙氏雷纹在烛火下若隐若现 —— 那是用镜堡剩余玻璃边角料制成的,内圈藏着微型的传声管道。
"秦歌," 他对着熟睡的婴儿低语,用的是穿越前的名字,"你在儿科轮转时,可曾想过,两千年前的皇子会戴着监听手环?"
窗外,太学的玻璃灯塔正次第亮起,光芒透过窗棂,在皇子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嬴傒知道,这个孩子不仅是胡亥的血脉,更是他新政棋局中最关键的落子。当嬴炽戴着玻璃手环长大,当他习惯了用科学丈量世界,大秦的未来,便已在襁褓中埋下了变革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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