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地大梁的晨雾裹着盐碱味弥漫开来,嬴傒的玻璃马车碾过商市青石板时,车辕镶嵌的镜堡碎玻璃在雾中折射出灰白的光。他掀开竹帘,看见街角蜷缩的流民与商社门前排队的奴隶形成刺眼对比 —— 那些奴隶颈间的青铜项圈在晨露中闪着冷光,与商社橱窗里陈列的玻璃器皿格格不入。
"公子," 张良撩开车帘,锦袍袖口沾着昨夜密信的火漆残渣,"线人回报,屈氏旧族在城北庄园私蓄三百奴隶,用玻璃作坊作幌子。" 他指向远处高墙,墙头上探出的枸橘枝间,隐约可见巡逻死士的青铜矛尖,"slaves 里有三川郡去年失踪的农户。"
嬴傒踏下车,玻璃靴底碾碎路面结冰的呕吐物。他望着商市入口悬挂的 "废奴令" 玻璃碑,碑文上的荧光粉在雾中若隐若现,想起穿越前在博物馆见过的《解放奴隶宣言》复刻版。喉头泛起一丝苦涩 —— 没有人权法案,只能靠死士突袭与 "仙皂测谎" 撕开旧制度的口子。"让陈武带天镜骑包围庄园," 他将琉璃珠塞进张良掌心,"我带悬镜司从正门进,用测谎皂验看账册。"
辰时三刻,庄园大门在玻璃撞锤下轰然洞开。嬴傒踏过门槛,脚下的青砖缝里渗出暗红液体,空气中弥漫着腐臭与皂角水的混合气味。管家捧着青铜账簿扑来,冠冕上的玻璃珠坠子叮当作响:"公子饶命!此乃... 乃家主收留的流民!"
"流民?" 嬴傒接过账簿,指腹触到纸页间夹着的奴隶烙印图谱,"为何每页都用矾水浸过?" 他示意悬镜司呈上玻璃喷壶,壶中酚酞皂角水喷出的瞬间,账簿空白处浮现出密密麻麻的人名 —— 那些名字旁都画着烙铁图案。
管家脸色煞白,突然抽出暗藏的匕首刺向嬴傒。陈武的玻璃纤维弩箭先一步穿透其手腕,箭头嵌进身后的玻璃屏风,震落的镜屑在阳光下如碎钻般飞舞。"搜!" 嬴傒踢开账簿,靴底碾过 "矾水密写" 四字,想起大学化学课上的显影实验。
后院的玻璃作坊里,三十余名奴隶正在打磨镜片,手脚都戴着青铜镣铐。一个少年突然扑到嬴傒脚边,脖颈的烙印在晨光中如蚯蚓般扭曲:"公子!俺是三川郡的李狗剩... 去年被屈家抓来的!" 他的指甲抠着嬴傒的靴底,"他们说... 说玻璃作坊是仙府!"
嬴傒扶起少年,触到他肩胛骨凸起如柴。"带他们去医馆," 他对身后的死士说,目光扫过作坊角落的玻璃熔炉,"把所有账册和烙印工具装箱,包括那批刻着 ' 屈' 字的玻璃镜胚。"
正午时分,庄园地牢被打开。嬴傒站在台阶上,看着悬镜司用玻璃火把照亮潮湿的石壁,三百余名奴隶如沙丁鱼般挤在发霉的稻草上,脚踝的铁链在火把光中泛着青黑。一个瞎眼老妇摸索着抓住嬴傒的衣摆:"是... 是天镜神吗?俺儿被他们割了舌头..."
"我是嬴傒。" 他蹲下身,玻璃火把的热光映出老妇腕间的铜铃 —— 那是中原农户用来驱邪的饰物。喉头涌上一股酸意,他想起穿越前救助流浪动物的经历,此刻面对的却是同类的苦难。"给他们松绑," 他的声音被地牢回音揉碎,"每人发一块消毒皂,先喝热粥。"
胡亥的密信在此时抵达,绢帛上用玻璃笔写着 "皇叔速归,后宫缺琉璃匠"。嬴傒将信揉成一团塞进靴筒,听见地牢深处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 —— 那是奴隶们蹒跚起身的声音,像无数把钝刀在切割石板。"告诉陛下," 他对传信的宦官说,"朕在忙更要紧的 ' 琉璃活 '。"
午后的阳光穿透庄园高墙,照在清点出的奴隶名册上。嬴傒用玻璃放大镜查看烙印记录,发现其中二十人曾是太学流失的工造科学徒。"屈氏好手段," 他将名册摔在玻璃案上,震得案角的测谎皂盒弹起,"用玻璃技艺作诱饵,行奴隶贸易之实。"
张良捧着染血的账册进来,纸页间夹着半枚牙齿:"公子,他们用奴隶试毒 —— 新制的玻璃器皿都要奴隶先碰。" 他指向账册某页,朱砂批注写着 "某奴手烂,弃之","三川郡去年的 ' 瘟疫 ',怕是他们掩盖罪行的幌子。"
嬴傒想起穿越初至时,自己为躲避监视装疯卖傻的日子。那时至少拥有自由,而这些人却被剥夺了作为人的基本权利。"把屈氏家主押来," 他用测谎皂在掌心搓出泡沫,"我要让他尝尝,被当作实验品的滋味。"
黄昏时分,屈氏宗主被押到玻璃碑前。他看着碑上 "凡大秦子民,永不得为奴" 的字样,突然狂笑:"嬴傒!你以为几块玻璃就能改天换地?奴隶是祖宗法制!"
"是吗?" 嬴傒将测谎皂水泼向其面门,"那你掌心的蓝斑是什么?" 皂水接触皮肤的瞬间,屈氏宗主的指尖泛起靛蓝色,与账簿上记录的 "矾水密写" 显色反应如出一辙,"密信里说你与匈奴交易奴隶,用玻璃镜换战马 —— 这也是祖宗法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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