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瑙河畔的晨雾被角斗声震散时,王猛正站在九丈高的玻璃照壁前。照壁嵌着百面水晶玻璃,将阿尔卑斯山的晨光折射成七彩光瀑,洒在正在施工的文庙柱廊上。他掀开罗马托加袍,看见太学工造科生耿寿昌捧着树皮纸图纸跑来,纸页边缘用拉丁字母与小篆镶着防伪纹,每一道刻痕都在雾中泛着银光。
"将军," 耿寿昌的声音混着葡萄酒香,"亚得里亚海的石英砂含碱量过高," 他指向窑炉旁碎裂的玻璃砖,砖面的罗马鹰徽残片在晨露中闪烁,"已改用莱茵河冲积砂掺和,第七窑正在试烧。"
王猛颔首,指尖划过照壁的玻璃棱线。三个月前奉嬴炽之命西征大秦(罗马),他曾在君士坦丁堡绘制文庙蓝图,那时连抵御地中海盐雾的玻璃配方都未攻克,如今却要在万神殿阴影下建起第一座欧洲文庙。"告诉窑工," 他声音冷硬,"冲积砂用橄榄油浸泡三日,掺五成阿尔卑斯雪水," 想起穿越前在罗马斗兽场见过的混凝土,他补充道,"火候控制在千三度,让砖面映出多瑙河的波光。"
巳时三刻,罗马皇帝君士坦丁的鎏金马车抵达。老皇帝掀开天鹅绒帷帐,看见玻璃照壁反射的太阳神辉时,镶嵌紫水晶的王冠险些滑落:"王将军!这墙... 是朱庇特的神殿所化?" 他布满剑疤的手触碰冰凉的玻璃,掌心的罗马鹰徽与玻璃上的大秦龙纹重叠,"比我新罗马的圣索菲亚大教堂更耀眼!"
"陛下," 王猛递过一副紫水晶镶边的玻璃放大镜,"此乃 ' 天镜照壁 '," 他指向照壁上刻着的《论语》与《十二铜表法》选段,小篆与拉丁文并列,"文庙建成后,每日.sunrise 时,神辉会在此投射 ' 仁爱正义 ' 四字," 想起嬴炽交代的文明融合策,他补充道,"比万神殿的壁画更能贯通东西。"
君士坦丁啧啧称奇,突然指着泮池中漂浮的玻璃鹰龙纹章:"这亮晶晶的纹章... 会随神辉旋转?"
此时,罗马大祭司拄着青铜蛇杖闯入,杖头的密特拉神像在晨风中发出金属颤音:"王猛!你用妖器亵渎诸神,是想让罗马百姓忘了十二主神吗?" 他的目光扫过满地的玻璃构件,朱红色祭袍上的雷电纹气得扭曲,"我罗马以神话为纲,何曾有过拜东方孔丘的道理?"
"大祭司可知," 王猛示意工匠举起玻璃浑天仪,仪器在阳光下投射出精确的星图,"此仪可测日月星辰," 他指向照壁上刚刻好的 "民为贵","秦文与拉丁文同刻一壁,不分罗马与大秦," 声音压过角斗士的呼喝,"孔圣人说 ' 仁者爱人 ',与贵国 ' 正义即力量 ',殊途同归。"
大祭司冷笑,蛇杖重重顿在大理石地面:"强词夺理!诸神乃罗马立国之本,岂容汉人妖器僭越?"
"是否僭越,验了便知。" 王猛令耿寿昌展开玻璃书柜,柜中陈列着活字印刷的《荷马史诗》与《秦律》,书页用羊皮纸印刷,边缘镶着防蛀的玻璃条。"此乃 ' 天镜典籍 '," 他拿起一本《罗马法概论》译本,玻璃书签在阳光下闪烁,"一书可印万册,公民皆可读," 逼近大祭司,眼中闪烁着冷光,"当罗马公民知礼义廉耻、匠人懂玻璃锻造时,比终生侍奉神庙更能强盛。"
午后的阳光穿透橄榄枝影,照在正在雕刻的玻璃柱廊上。王猛看着工造科生用玻璃砂轮打磨罗马柱式,突然想起五年前在咸阳宫初见嬴炽的场景 —— 那时他还是个研习玻璃工艺的太学生,如今却要在异邦土地上建造文明的桥梁。"注意柱身比例," 他对工匠说,"玻璃砂轮蘸多瑙河水冷却,保留多立克柱的雄浑美。"
工匠点头,玻璃砂轮在手中闪烁:"将军,按此工艺,柱廊工期可缩短七成," 他指向远处的玻璃棱镜阵,"每日正午,太阳神辉会透过棱镜在广场形成 ' 仁' 字光斑," 声音因激动而颤抖,"罗马百姓说,这是朱庇特与孔子在云端握手。"
王猛微笑,玻璃镇纸在图纸上投下方正的阴影。他知道,这小小的玻璃文庙不仅是建筑,更是一把钥匙 —— 当秦律与罗马法借玻璃技术融合,欧洲的文化壁垒将逐渐崩塌,而那些在工地上闪烁的玻璃光芒,终将如多瑙河的流水般,滋养每一个渴望平等的灵魂。
黄昏时分,大祭司带着元老们闯入工地:"王猛!你这妖器若建成,罗马必亡于伦理!"
"伦理?" 王猛举起一块刻着 "东西同辉" 的玻璃砖,砖面的玻璃釉料在夕阳下闪闪发亮,"百姓知伦理,便不会互相倾轧," 他逼近大祭司,眼中闪烁着冷光,"当罗马商人能用秦文立约、学者懂玻璃望远镜时,难道不是强于固守神话?"
大祭司张口结舌,蛇杖上的密特拉神像突然断裂,坠落在玻璃地砖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君士坦丁见状,上前捡起神像碎片:"大祭司," 他的声音带着疲惫,"自汉人带来玻璃镜与蒸汽起重机,我国城建快三成,贸易扩五成," 他指向正在搭建的玻璃钟楼,"或许,诸神的启示,本就该接纳更广阔的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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