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豪的语气低落下来，他指了指徐琰手中的试管。
“这一支‘神之基因·进化’，是我将你给我的那三支原始药剂，彻底分解，提纯，融合之后，才得到的唯一成品。它耗尽了所有的原材料。”
“什么意思？”徐琰眉头一皱。
“意思是，我们现在没有原材料了。”
张家豪叹了口气，快步走到一台巨大的光谱分析仪前，调出了一连串复杂到令人头晕目眩的分子结构图和能量曲线。
“我已经完全破解了‘基因诱导因子’的构成公式，理论上，只要有足够的材料，我可以无限复制它。”
他指着屏幕上一处被红色圆圈标记出来的，一个极其微小的，几乎不存在的粒子结构。
“但是，在合成诱导因子的最后一步，需要一个关键的催化剂。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物质。”
张家豪的表情，变得无比凝重。
“我叫它‘暗物质’。它的作用，是在基因链重组的瞬间，吸收掉所有多余的、狂暴的能量，保证整个过程的平稳进行。没有它，合成反应会瞬间失控，唯一的后果，就是剧烈爆炸。”
“我几乎试遍了实验室里所有的元素和化合物，从周期表到超重元素，没有一种能替代它。那三支原始药剂里，蕴含着极其微量的‘暗物质’，我把它们全部提取出来，才勉强完成了这一次的合成。”
徐琰沉默了。
他立刻在脑中，向张家豪询问这种“暗物质”的具体物理特性。
“一种惰性物质，密度极高，几乎不与任何物质发生反应，但它对能量的吸附性，又强得不可思议。”张家豪给出了专业的描述。
徐琰的意识，瞬间沉入山河界。
他的意念扫过堆积如山的物资。
从普通的钢铁铜铝，到稀有的钛合金、钨钢、各种稀有金属……
没有。
没有任何一种东西，符合张家豪的描述。
山河界内，所有物质的属性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能清晰地感知到每一种物质的构成。
但那个所谓的“暗物质”，根本不存在于他的库存里。
“高能量的液体呢？”
徐琰想到了自己的底牌，“比如，蕴含着庞大生命能量的液体，能不能作为替代品？”
他指的是山河界内的灵泉水。
“绝对不行！”
张家豪想都没想，就一口回绝。
“徐琰！我说了，我们需要的是一个‘暗物质’，一个‘中和剂’！一个在反应堆里的控制棒！它的作用是吸收能量，让反应稳定下来！”
“你加入高能液体，就等于往一个即将爆炸的火药桶里，又倒进去一桶汽油！那只会让本就剧烈的反应，变得更加不可控！那不是合成药剂，那是制造炸弹！”
张家豪的断言，彻底堵死了徐琰最后的念想。
山河界的灵泉水，是他最大的倚仗，是他力量的源泉，也是净化药剂的来源。
可这一次，它却派不上用场。
这个结果，让徐琰的心，沉了下去。
就好像一个乞丐，突然发现了一座金山，却发现自己手上没有任何可以挖掘的工具。
那种抓心挠肝的难受，足以让任何人发疯。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被卡住了。”
“没有这种叫‘暗物质’的材料，就造不出新的药剂。”
“对。”
张家豪颓然地点头，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烦躁地抓着自己本就凌乱的头发。
“这是一种我们从未发现过的元素。我甚至怀疑，它根本就不是地球上该有的东西。”
不是地球上的东西……
徐琰的眼睛，微微眯起。
他站在原地，大脑飞速运转。
线索，其实很清晰。
既然原始药剂中含有“暗物质”，那么，只要找到制造原始药剂的人，就能找到这种材料的来源。
而原始药剂的制造者，那个隐藏在幕后，用药剂控制幸存者，建立“神启”组织的神秘人——X先生。
徐琰的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了那个代号。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同一个源头。
“不用再找了。”
徐琰突然开口，打破了实验室里的沉闷。
“嗯？”
张家豪停下抓头发的动作，不解地看向他。
“材料的事情，我来解决。”徐琰的语气，淡然却笃定。
他看了一眼墙上的电子日历。
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根据苏静瑶提供的情报，再过不到一个月，神启组织的两位神使，就要带着更高级的神之基因药剂来到云城。
他们不就是现成的“原材料”供应商吗。
“再过几天，送材料的人，就该自己送上门了。”徐琰只留下这一句便转身向实验室外走去。
背后，只留下了一脸茫然的张家豪。
送材料的人？
自己送上门？
他完全听不懂徐琰在说什么。
徐琰他压下心中的波澜，走出实验室，眼中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火热与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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