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成之后无荒进言奏道:“昔日尧舜之德而三苗不服,神禹之大略而往征伐,不克。禹王殷殷陈劝,惟德帝舜嘉纳,然后三苗臣服。启征有扈,亦未克之,敛师修政而后克之。如此种种,用兵之难呐!先世之盛尚且如此,况我近世,实无大德,何以服天下,来诸侯呢?只要君王克敬克慎,明德动天,修政以服人,则可也。不德之务而用兵,有害无益啊!”
履癸含怒语道:“爱卿何出此言?爱卿可是我的宗亲,朕想依仗爱卿征服天下,爱卿却诽谤我皇祖德行不够,朕更无德无能,看来朕是依仗不上爱卿了!”
无荒垂头丧气,不敢再说什么啦!关龙逢不识时务,继续上奏道:“臣闻人君之待臣下,不贵以辨屈臣下,而贵在能纳臣下之言。然而臣下之言岂能一一尽善?即所谓的忠言逆耳,在人君择而取之。君王乃人主至尊,应该广开言路,臣听说是非决于人者昌,决于已者亡。舜设谏鼓,禹拜昌言,唯恐人之不言也。愿君王虚心受善以成治,勿独断专行以违天下人之望。”
履癸掉首不顾,稍倾,又厉声说道:“禹拜昌言,岂拜期昧诽谤之言?”
关龙逢又说道:“夫言者,圣人察知以为昌言就是昌言,常人听后以为是狂言就是狂言。”
履癸疾言厉色大声呵斥道:“朕听你说的话就是狂言,口出狂言,不足为信!”
关龙逢谢罪而出,商侯亦谢罪而出。
履癸怒目任其离去,并不阻拦。二臣既出,履癸说道:“似此等诸臣,都不能辅佐我成大志,奈何众皆默然,诸卿士中难道就没有成朕志、同朕心、辅佐朕力的人了吗?我泱泱大夏国难道就无人可用了吗?”
那些小人赵良之辈,胸中算计得是妥妥当当,知道履癸可顺不可逆,可言恶不可言善,顺之则昌,逆之则亡,正好拿来搬弄是非,弃去君子,自图富贵,升官发财,耀武扬威。却得履癸这一问,更是无人进言,赵良遂进言道:“得天下者必有神威大武以制天下,天下诸侯摄于武力,不敢妄动,然后天下来归,此天地自然之气机势力使然。我们知道刺毛之虫,人触之则皮烂肉溃,黄鸟视之则仰腹而待啄。刺猬之兽,见到人缩成一团,刺如枪戟一般,人们奈何不得,黄鼠获之则遗溺嗅之,遂迷目仰腹以待食。南荒山水之中有毒虫,百足而赤头,青目而黑身,金光油油,人见人怕,不惧虎狼,蜾蜾之虫是百足之虫的克星,毒虫避之不及,蜾蜾之虫即遗溺于毒虫身上,毒虫萎靡不振,不能行走,任其食之。海青不大于海鹅,而搏鹅如振槁;海燕不大于海青,而又能击海青。此数物都不是靠修德来征服的,而是靠着天生的神气和威力来取胜。今君王有神气,具神力,凭着君王的神武用大武征服天下岂不是易如反掌?君王不必迷惑于诸臣之言,忧心忡忡。”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啊!
烦恼只因强出头。
赵良如同百足之虫,威力不可小觑。
履癸闻言大喜,开口笑道:“知朕心者,成朕大志者,必赵良也。”大宗伯无荒还在班列之中,进言道:“此是奸佞小人的谗言,君王不可轻信,赵良是在混淆视听,天地之生异类万物,相生相克,如蜈蚣制蟒蛇,鸡制蜈蚣,虎制百兽,豹制虎,金制木,火制金,水制火,此皆一定之理,一定之规,如果是同类相制就不同了。在下位者,得势则为卿相,失势则为匹夫。在上位者,得势则为天子,失势则求为匹夫亦不可得。若不修德,则不能得民,更不能为君王,怎么服天下?如果是靠神力,蚩尤和共工哪个缺少力气?后羿之善射,天下无敌,神气威武,而逢蒙杀之。奡之荡舟于陆地,其摧灭天下,而我先王少康遣一妇人杀之,是其无德之故。而且先王用力必然是功德极盛之世;乃言征伐天下,今之夏后氏已然衰败,天下之去非一日矣。王国之弱,需要崛起,不可轻言大武啊!——”
履癸又掉首不顾。
那些小人帮手,有曹触龙进言道:“王国之衰弱,正需要有作为的君王发力,重振雄风。天下之去已久,正须征伐,迫不及待,愈缓则愈无急,譬如追亡,务必赶尽杀绝,不能放虎归山;又如治病,应该及时治疗,等到病入膏肓,悔之晚矣呀!”
无荒自言自语地说道:“事缓则圆,欲速则不达呀!”
那些小人于莘、侯知性和武能言等人都鼓掌赞扬曹触龙此话有理,他们纷纷说道:“此良言也,正中君王之度。”
履癸大喜,抚掌笑道:“卿辈所言极是,我得卿辈足矣。”
履癸又呵斥无荒道:“狂悖匹夫,你们想要图谋不轨吗?你们是想烹我,还是使妇人杀我?”
无荒谢罪而出,秩宗费昌、元士育潜、逢元等人听见诸人言语状态,都是默不作声。无荒出去啦,费昌等人也跟着出去了。无荒对众人说道:“诸贤士何不苦口劝谏新君呢?”
费昌答道:“诸公所言,就是我们想说的话,下臣就是再说一遍,也是徒劳无益,没有什么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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