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清脸一红:"休得胡说!只是...只是偶然听闻罢了。"
李文焕正色道:"薛家小姐薛琼英确实才貌双全,但薛老爷眼界极高,一心想将女儿嫁给官宦子弟。听说最近正与邻县柳家议亲呢。"
"柳家?"
"是啊,柳家是盐商,家财万贯。独子柳文轩去年中了举人,今春进京赶考去了。薛老爷巴不得结这门亲呢。"李文焕拍拍杜子清的肩,"所以啊,我劝你别动什么心思了。"
杜子清心中一震。原来薛琼英把他当成了柳文轩!难怪问那些话...
回到家中,杜子清看着墙上的风筝,心中五味杂陈。该不该告诉她真相?可若说了,恐怕连这书信往来的缘分也要断了。若不说...岂不是欺骗于她?
思来想去,他决定再放一次风筝,在诗中隐晦地表明身份。
这一次,他在竹筒中放了一首新诗:"贫士无华屋,寒窗有砚田。不求金玉贵,唯愿素心连。"
风筝飞去了,却再也没回来。杜子清等到日落西山,终于黯然离去。想必是薛小姐知道真相后,不愿再与他往来了吧。
谁知三日后,杜子清正在家中读书,忽听有人叩门。开门一看,竟是薛府的那个老园丁。
"杜公子,我家小姐命老奴送来这个。"老园丁递上一个锦囊,压低声音道,"小姐说,风筝被老爷发现了,不能再放了。这里面是她亲笔书信,请公子过目。"
杜子清又惊又喜,连忙请老园丁进屋,奉上茶水。老园丁却摆摆手:"老奴还得赶回去,不便久留。"
送走老园丁,杜子清迫不及待地打开锦囊。里面是一封散发着淡淡幽香的信笺,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娟秀小字:
"杜君台鉴:
前日得君诗作,方知前番误会。妾本将君认作柳氏子,盖因当日柳家来人拾取断线风筝,妾误以为是君。及见君诗,才知才情远非铜臭子弟可比..."
信中,薛琼英坦言已知晓杜子清真实身份,却不以为意,反而欣赏他的才华与坦诚。她还透露,父亲已与柳家口头订下婚约,只等柳文轩金榜题名后便正式过礼。字里行间,流露出对这门亲事的抗拒与无奈。
"...妾虽闺阁女子,亦知'宁嫁才子,不嫁财郎'之理。奈何父命难违,唯有暗中嗟叹。若君真有情意,今秋乡试当奋力一搏。功名虽俗,却是脱此困局之良方..."
随信还附了一枚精致的玉佩,说是资助他赶考的盘缠。
杜子清读完信,心中既甜蜜又苦涩。甜蜜的是薛琼英明知他贫寒却不嫌弃,苦涩的是两人之间横亘着门第与婚约的重重阻碍。
他当即提笔回信,表明心迹:"...承蒙小姐不弃,子清虽贫,志不在小。今秋乡试必当全力以赴,不负知音厚望..."
就这样,通过老园丁暗中传递,杜子清与薛琼英书信往来日渐频繁。转眼到了五月,杜子清正闭门苦读,忽闻门外喧哗。开门一看,竟是几个衙役押着薛府的老园丁走过。
"老丈!这是怎么了?"杜子清急忙上前询问。
一个衙役冷笑道:"这老东西偷主人家的东西变卖,被当场拿获,正要送官究办!"
老园丁抬头看见杜子清,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公子认错人了,老奴不认识您啊!"
杜子清一愣,随即会意——老园丁是不想连累他。眼看着老人被推搡着远去,杜子清心急如焚。老园丁若被审问,难免会供出传递书信之事,那薛琼英...
他顾不得许多,连忙收拾了几件衣裳和积攒的银两,直奔县衙。他要为老园丁作保,无论如何不能牵连到薛琼英。
县衙大堂上,县令正在审问。老园丁跪在地上,面前摆着几件金银首饰,坚称是自己捡的,不是偷的。薛崇礼站在一旁,脸色铁青:"胡说!这些分明是小女房中之物,怎会随意丢弃?必是你这老贼偷的!"
杜子清挤进人群,高声道:"大人明鉴!老丈素来忠厚,断不会行偷窃之事。学生愿以功名作保!"
薛崇礼转头一看,见是个书生,皱眉道:"你是何人?"
"晚生杜子清,是本县秀才,与老丈有些交情。"杜子清拱手道,"老丈年迈,还请薛老爷网开一面。"
薛崇礼上下打量他,忽然冷笑:"我当是谁,原来是你这穷酸!听说你最近常在我家后门转悠,莫非与这老贼是一伙的?"
杜子清心头一跳,强自镇定:"薛老爷何出此言?晚生只是..."
"只是什么?"薛崇礼厉声打断,"难不成是想勾引我家闺女?"
堂上顿时哗然。县令敲了敲惊堂木:"肃静!杜子清,你且说说,为何要为这老奴作保?"
杜子清额头冒汗,正不知如何作答,忽听堂后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父亲且慢!"
众人回头,只见一位身着淡绿罗裙的少女在丫鬟搀扶下走出。那少女约莫十七八岁,肤若凝脂,眉目如画,正是薛琼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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