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霄的瞳孔在燃烧。她军装上的银线刺绣熔化成液态金属，顺着作战靴滴落在量子核心表面，每一滴都激起时空涟漪。当她的手指插入自己胸膛，扯出那颗刻着SE-000编号的机械心脏时，陆沉听到了宇宙的悲鸣。
"这是你第七次试图阻止我。"赤霄的声音突然变成白羽的声线，她将心脏举过头顶，机械心室里蜷缩着婴儿形态的陆沉，"归零协议启动需要三把钥匙——我的死亡，你的绝望，还有..."
爆炸从地核深处传来。陆沉脚下的地面突然透明化，他看见地球像被剥开的橘子，地幔中涌出数以万计的青铜棺椁。每个棺盖弹开的瞬间，都有个赤霄的人格化作数据流升空。当第七个人格消散时，白羽的身体从星门彼端坠落，她的连衣裙上缝满正在渗血的SE编号。
陆沉跃起的瞬间，时间流速骤减。他的机械义肢在触碰到白羽指尖时开始锈蚀，纳米级的金属碎屑在两人之间形成微型银河。星门深处探出的机械触须比预想中更温柔，它们缠绕住白羽的腰肢时，竟发出类似人类啜泣的电子音。
"别放手！"赤霄的残影突然出现在他身后，她的身体由焚毁的数据流构成，"那些触须在读取她的记忆..."
白羽突然睁开眼睛。她的虹膜变成齿轮咬合的钟表，指针逆时针飞转。陆沉感到掌心传来灼痛，白羽在他手上刻下的根本不是血痕，而是用皮肤细胞编写的二进制遗书：
**把我的尸体喂给星门**
当第一缕晨曦刺破大气层时，全球的SE编号者同时跪地。他们的脊椎节节爆裂，神经索在空中交织成巨大的筛网。陆沉抱着白羽下坠时，看到筛网过滤着地球的历史——1914年的萨拉热窝事件里，斐迪南大公后颈浮现SE-；1945年广岛原子弹爆炸中心，有个穿白裙的小女孩正在给机械玩偶缝制SE-编号。
赤霄的最后一重人格在此时觉醒。她撕开时空裂缝，将陆沉和白羽抛进某个时间静止的缝隙。这里堆满破损的烛龙机甲，每台机甲胸口都嵌着冷冻舱，舱内封存着不同年龄的陆沉。
"你才是最初的实验体。"赤霄的指尖划过冷冻舱，"白羽从外星文明那里偷走的不是技术，而是你——第49号宇宙的陆沉。"她突然扯开军装，露出心脏位置与白羽同款的SE编号，"我们是被播种的观察样本，而她是负责记录实验数据的叛徒。"
星门方向传来齿轮咬合的巨响。白羽的身体突然悬浮，她的长发分解成神经导线，与机械触须完美对接。陆沉机甲内的量子核心不受控制地离体，化作王冠扣在白羽额头。当她的裙摆被星门光芒吞没时，陆沉看清了那些机械触须的真面目——那是无限延伸的、由人类文明史改编的DNA双螺旋。
赤霄的枪口在此刻喷涌星光。子弹贯穿陆沉左胸的瞬间，他理解了归零协议的真实含义。地球开始像素化消散，而他的意识坠入某个没有SE编号的平行世界。这里的时间是2001年9月10日，纽约世贸中心南塔的观光层，穿JK制服的白羽正在给游客拍照，而她镜头对准的西装男子后颈，隐约露出未激活的SE-编码。
在意识彻底消散前，陆沉做了最后的逆向拆解。他将自己的记忆封装成病毒，植入这个时空的白羽手机。当次日清晨第一架飞机撞上北塔时，少女白羽的瞳孔里泛起了齿轮状虹膜，而她正在编辑的短信内容变成了：
**找到量子核心里的我**
星门轰然关闭的刹那，陆沉在虚空里触摸到了赤霄的残存意识。她的记忆数据里藏着更恐怖的真相——每个宇宙的陆沉都会爱上白羽，而这是外星文明设计好的实验对照组。当白羽的裙角完全没入星门时，陆沉听到宇宙尽头传来她的轻笑，那声音与赤霄第七人格的电子音完美重叠。
地球彻底消失的坐标上，只剩下赤霄的机械心脏仍在跳动。它每隔四十九秒释放一次脉冲，在虚空中刻下的摩斯密码，翻译过来是白羽在最初实验中写下的观察笔记：
变量已失控，建议清除后重启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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