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妄年蹙紧眉心,一点点松开付玉的手指。
他不会忘记母亲在书房对他说过的话。
“对于家族来说,婚姻是最方便,最有效的工具,牢牢抓住付玉,别让我失望。”
贺妄年的父母是政治联姻,婚后,两人各玩各的,都有放在心尖的人。
小小的贺妄年见识过两位虚伪的大人,在摄像机前牵着他的手表演恩爱,私下里,却和各自的情人缠绵悱恻。
贺妄年不懂。
如果不爱,为什么要结婚,为什么要生下他?
婚姻不是很神圣庄严的吗?
就像童话故事,永远会以男女主角结婚收尾。
母亲听到他的话,笑着点点他的鼻头。
完美的婚姻只存在于编造的神话里。
童话作家们不敢写婚后生活的琐碎与不堪,不敢写七年之痒下的精神出轨和貌合神离,不敢写争吵与暴力,不敢写撕破脸后的痛苦与不堪……
太现实,太血腥,太残忍,完全击溃了人们对婚姻的向往。
婚姻从不可靠,可靠的,只有利益捆绑,家族纽带,事业版图。
贺母能给贺父带来人脉资源,而贺父能让贺母站在更大的舞台。
这便是两人婚姻的意义。
而贺妄年,是这场结盟仪式的衍生品,是注定重复他们命运的继承人。
小小的贺妄年懵懂的眨着眼睛。
心里默念,他不想重复这样的命运。
没过几天,母亲的情夫就绑架了他,将他带上悬崖,以此要挟贺母一起私奔。
“你说过你爱我,你就不能为了我放下一切吗?”
“我不想无名无分的跟在你身边,我也想正大光明的牵你的手,而不是做一只阴沟里的老鼠!”
贺母面色平淡,她给情夫最后一次机会,放过贺妄年,只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面容英俊的男人攥紧怀中的男孩。
意乱情迷时,贺母承诺过会和他结婚。
她只是被现实的羁绊困住脚步,如果可以,他愿意帮她逃出禁锢,恢复自由之身……
嘭的一声。
鲜血溅在贺妄年的脸上。
保镖将僵立在原地的贺妄年拽到安全地带。
贺妄年直直的看向倒在血泊中的男人,又看向收起猎枪的母亲。
她的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惋惜和挣扎。
仿佛死的,既不是仇人,也不是爱人。
而是一只猎物。
啪的一声。
耳光扇在贺妄年的脸上。
“你是贺家的继承人,什么人该认真对待,什么人只是玩玩,你应该分清楚。”
玩玩?
在母亲的字典里,随口说出的爱和喜欢,就是玩玩。
这一点,父亲和她,如出一辙。
贺妄年亲眼看到他的情妇挺着大肚子来老宅逼宫。
父亲眼皮都没抬,挥手示意将女人送进精神病院。
关了几天后,女人神色麻木的做了流产手术。
而后,贺妄年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
可每每午夜梦回,贺妄年似乎还能听到女人凄厉的哭声。
贺妄年猛地惊醒。
缓了好久,才找回正常呼吸的节奏。
他看向怀里的付玉,小心的挪开扑过来的手脚,打横抱起,往卧室的方向走。
别墅共有1间主卧和10间客卧。
贺妄年停在距离主卧最近的客卧,想了会,还是把付玉抱进了他居住的主卧。
客卧从来没有住过人,万一付玉不习惯怎么办?
客卧的设施到底比不上主卧,满足不了付玉的需求。
客卧的床比主卧小了点,付玉会睡得不舒服。
……
想出十多种符合逻辑的借口,贺妄年终于可以堂而皇之的将付玉抱上他的床。
这都是为她好。
一沾在枕头,付玉舒服的蹭了下,裹紧被子,背对着贺妄年酣睡。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人离得有点远,可沾着香气的发丝还停留在他的手腕上。
贺妄年的指腹碾着细软的发丝。
倏地,放在床边的手机响了起来,贺妄年赶紧接起,走出主卧,“喂。”
对面没有回答,贺妄年疑惑的看了眼手机。
手机是付玉的。
看着一长串的来电号码,贺妄年微微抬手,不慌不忙道:“付玉已经睡着了,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
听到这话,对面似乎响起压抑的笑声。
电话瞬间挂断。
贺妄年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他返回主卧,将牢记于心的陌生号码输入自己的手机。
「马上查这个号码的机主。」
夜店包间。
宋容初周围的男人们发出爆笑声。
笑得最欢的男人,正是今晚被贺妄年‘关照’过的男模。
他们都是燕城大学旁边空乘学校的学生。
上学期间来会所兼职赚外快。
一晚的收入大概比毕业后的死工资还要多。
而付玉,则是几个男模们最近盯上的大鱼。
只不过鱼还没钓上钩,就被她的正牌未婚夫教训了一顿。
几个人心里有气,借着喝酒猜拳的契机,让输了的宋容初打电话给付玉说点暧昧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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