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朝廷已经起疑了,这次科考录用的近千名举子全都是南方州府的人,北方一个都没有,朝廷怀疑有人徇私,长公主前两日已经下令看管了所有涉事官员,正在一一排查,我怕会查到你的头上。”
裴谨言哂笑了声,“你放心吧,她查不到我的。”
沈雾怎么也想不到,她不是从出题官那里拿到的考题,她是直接从沈括的御案上拿到的。
谁能想到?她已经被革职了,她接触不到出题官员,更接触不到皇帝,她是最不可能泄露考题的人。
闹吧闹吧,沈雾越是往这方面想,她越是安全,不过谨慎起见,裴谨言还是打算不再与周秀才几人来往。
她将那封信扔到烛台上焚烧殆尽,又弯下腰拿出两块金子交给季琪。
季琪推拒:“这是你冒着风险得来的,我不能要。”
“若不是你把那三人介绍给我,我也不能东山再起。季兄,你的恩情我当铭记,你我永远是好兄弟。”
裴谨言强行将金子塞了过去,季琪挣扎了半晌,还是塞进了袖子里,袖口被沉甸甸的金子带的垂出一个大弯弧。
裴谨言笑逐颜开,她突然体会到了经商的乐趣,当了这么多年的官也没挣到这个数,还要被上峰穿小鞋,她也是受够了。
“季兄,我想试着经商,你在京城认识的朋友多,若有合适的,帮我引荐引荐。”
“那是自然。”季琪满口答应下来。
九月中旬,如沈雾意料之中的一样,桂榜的事还是激起了民愤,京城贡院前围坐着不少人,北地学子群情激奋,要求礼部和朝廷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他们并不接受‘北地学子能力比南方学子弱’这样的说辞。
这些人举着手幅,呼喊着口号,声音震天,隔着几条街的百姓都从窗户探出头来看。
“科举不公!还我公道!”
“北地学子寒窗苦读,岂容如此欺辱!”
“考官与朝廷官员蛇鼠一窝!偷天换日!狗官!狗官!”
不仅是京城里的北地学子,在北地州府的书生们也闹了起来。
这些读书人武力不行,但耍起笔杆子厉害,写诗写词来辱骂朝廷,辱骂官员,胆子大的敢在诗里暗讽沈雾和皇帝,就算官府抓捕,每日也依然有各种新的诗词出来。
朝廷规定无法对这些有功名在身的书生们用刑,反倒给了他们底气,持续闹了近一月,事态越发不可收拾,再这样下去,会试会受到影响,若没有一个说法,只怕明年科考人数会大量下跌。
失了北境的民心,那些虎视眈眈的外族更会趁虚而入,更会动摇大庆根本。
沈雾在朝中发了一通脾气,怒斥不作为的皇帝和朝中官员。
乾清宫内,她狠狠甩了沈括一个耳光,厉声吼道:“谁让你派兵去抓贡院前那些人!蠢材!本宫和父皇当年就是这么教你的!”
沈括撮着牙花子,脸色阴沉,“那群刁民故意引起动乱,是想动摇朕的江山!”
“他们是受害人,要的不过是说法,若你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此事早就平息了,何必闹成这样!”
沈雾眯起双眸,冷声道:“当初你做此事的时候,没想过会有今日吗?”
沈括一愣,随即阴阳怪气的反击:“朕行得端做得正,倒是皇姐,竟一个多月都没查出真相,朕都有些觉得奇怪了。”
沈雾扯出一个轻讽的笑容,姐弟俩剑拔弩张,乾清宫内的气氛冷凝。
沈雾离开后,沈括气急败坏的将容首辅请进了乾清宫。
此前他还在为容笑考女举的事生容首辅的气,沈括现在谁都不敢完全相信,硬要选一个,他也只能跟容首辅低头。
容复也被叫了过来,沈括背着手在上首乱转,焦急的说:“老师你快告诉朕!到底如何才能平息这次的事!”
容首辅:“只要查清真相,给北地的考生一个交代即能平息动乱。”
“连皇姐都查不到究竟怎么回事,就算朕去查,恐怕也是同样的结果!”
沈括摔坐在龙椅上,脸色难看的加了一句:“还有可能,此事本就是皇姐所为,有她一手遮天,朕更难查出真相来了。”
“微臣以为,既然京城查不出问题,那问题就并不是出在京城,需得亲赴南方州府,方能探查深入。”
容首辅神情严肃,“微臣现在怀疑,问题出在南州本地的官府,除了赴京赶考的考生,大部分考生都在各省贡院考的乡试,这手脚当地的贡院和官府也可以做。若官官相护,京城查不出问题也不足为奇了。”
“皇上需马上行动,如果此次能赶在长公主前面,天下考生都将记住皇上为他们肃清了科考的污浊。还有三个月便是皇上千秋,您弱冠的时候,靠此事可以顺理成章从长公主手中接掌虎符,拿到大权。”
容复眼神微变,默不作声的敛下了眸。
沈括被容首辅的话激起熊熊斗志。
“朕马上下旨让钦差前往南州!这次津南府录用举子最多,就从津南府开始查起!”
那时她喝了沈诏给的毒酒,穿着最华丽得体的衣裙涂上艳色口脂,还是那个张扬的长公主。
她笑着问:“给我通风报信,告诉我沈诏叶回一事的人,是你吧?”
“怎么?后悔了?你帮着沈诏一路算计我到现在,这会儿知道后悔了?”
容复额上带着汗,跑进屋又跑了出来,声音带着颤,“你把酒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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