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复点头:“不必急于求成,摸清她用药的规律即可。另外,盯紧许恒,他近日定会有异动。”
果不其然,当晚影卫就传回消息,说许恒趁着夜色去了趟冷宫,与一个老太监偷偷摸摸说了许久。
“老太监是前朝的人,专替人处理些见不得光的事。”影卫低声道,“属下隐约听到‘药’、‘干净’几个字。”
容复摩挲着下巴,许恒这是想绕过沈楚楚,自己动手保住孩子?
他忽然有了个主意,对影卫道:“去告诉那个老太监,就说有人愿意出十倍的价钱,买他手里和许恒交易的东西。”
影卫愣了愣:“大人是想……”
“我要让许恒以为,他的事已经被人盯上了。”容复眼中闪过一丝算计,“人在慌不择路的时候,最容易做错事。”
两日后,周大夫从宫里回来,脸色凝重地呈上一个小瓷瓶:“大人,沈楚楚的安胎药里,确实加了东西。”
瓷瓶里是些灰褐色的粉末,周大夫用银勺挑了一点,兑在水里:“这是藏红花的粉末,少量长期服用,不会立刻滑胎,但会让胎儿越来越弱,最后自然夭折。”
容复捏紧了瓷瓶,指节泛白:“沈楚楚好狠的心。”
“更奇怪的是,”周大夫补充道,“许恒这几日总趁沈楚楚午睡时,偷偷给她换一杯参茶,那参茶里加了保胎的药材。”
一边拼命想打掉孩子,一边拼命想保住孩子,这对男女之间的拉扯,比他想象的还要激烈。
容复将瓷瓶收好,对周大夫道:“明日你再去一趟,故意在沈楚楚面前说漏嘴,就说……许恒托你打听保胎的方子。”
他要让沈楚楚知道,许恒已经不再完全听她的话了。
沈楚楚听到周大夫的话时,正在给窗台上的兰花浇水。
青瓷水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你说什么?”她猛地转身,脸色煞白,“许恒托你打听保胎的方子?”
周大夫装作慌乱的样子,连忙摆手:“是属下多嘴了,公主恕罪!”
“他还跟你说什么了?”沈楚楚步步紧逼,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周大夫支支吾吾道:“没……没什么,就问了些寻常的安胎法子……”
沈楚楚死死盯着他,忽然笑了:“周大夫是容复介绍来的吧?他让你来查什么?”
周大夫心里一惊,面上却依旧镇定:“公主多虑了,容大人只是关心您的身体。”
“关心我?”沈楚楚冷笑,“他是关心我肚子里的孩子吧。”
她忽然凑近,声音压得极低,“你回去告诉容复,想知道孩子是不是他的,让他自己来问我。”
周大夫不敢多言,匆匆告退。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宫道尽头,沈楚楚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鸷。
许恒竟然敢背着她做这种事,看来是她太纵容他了。
当晚,许恒回来时,迎接他的是一杯冰冷的茶水。
沈楚楚坐在窗边,月光照在她脸上,一半明一半暗。
“今日周大夫来,说你托他打听保胎的方子。”她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许恒握着剑的手紧了紧:“公主身子弱,属下只是想……”
“只是想保住这个孽种,好让你许家有后?”
沈楚楚猛地打断他,声音尖厉,“许恒,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不过是我身边一条狗,也配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
许恒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猛地跪下,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属下不敢!属下只是……只是觉得这是一条性命……”
“性命?”沈楚楚站起身,一脚踹在他胸口,“当年你爹娘饿死街头的时候,怎么没人跟你说性命?若不是我娘收留你,你早就成了路边的枯骨!现在翅膀硬了,敢跟我讨价还价了?”
许恒被踹得咳出一口血,却依旧不肯抬头:“属下知错,但求公主留下这个孩子……”
“留下他?”沈楚楚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留下他让容复知道,我怀了自己影卫的孩子?让全天下的人都来笑话我?”
她的话像一把刀,狠狠扎在许恒心上。
他猛地抬头,眼底布满血丝:“公主就那么想嫁给容复?哪怕他根本不爱你,哪怕他心里只有长公主?”
沈楚楚被问得一愣,随即恼羞成怒:“放肆!我的事轮得到你插嘴?”
“属下不敢。”许恒低下头,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但属下知道,容复根本不会娶你。他接近你,不过是为了查容笑落水的事。”
沈楚楚的心脏猛地一缩,她死死盯着许恒:“你怎么知道?”
“属下……属下看到他派人去查湖边的杂役了。”许恒的声音越来越低,“他还查到了药铺的事……”
沈楚楚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原来容复的温和都是装的,他早就布好了局,等着她自投罗网。
“看来,不动真格的是不行了。”她缓缓站起身,走到许恒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不是想保住孩子吗?那就按我说的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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