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秦砚之心念微动,解除了对韩斌身体的禁锢。那股无形的束缚感骤然消失。
然而,就在身体恢复自由的同一刹那,韩斌那被愤怒和震惊冲击得几乎失去理智的大脑,驱使着他做出了最本能的反应——那僵在半空的、紧握着板砖的左手,肌肉记忆般再次爆发出力量,带着积压的狂怒和满腔的疑问,第三次朝着近在咫尺的秦砚之头部狠狠呼了过去!风声再起!
“卧槽!有完没完?!” 秦砚之脸色一变,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再次发动了禁锢之力!
嗡!
墨色光晕再现!韩斌的身体连同那致命的板砖,再次被死死地定在了距离秦砚之太阳穴不足十厘米的半空中!姿势极其尴尬而充满威胁。
秦砚之这次是真的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疼。他揉了揉眉心,看着眼前这头倔得像驴、凶得像狼崽子一样的少年,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小心翼翼地、只解除了对韩斌头部和语言的禁锢——万一这小子再咬人呢?
“小子,” 秦砚之看着韩斌那双依旧燃烧着火焰、写满不信任和质问的眼睛,头疼地说道,“能…先冷静下来,听我说句话吗?你奶奶…阿婆,她确实托付我来找你。” 他一边说着,一边警惕地盯着韩斌那只还举着板砖的手,随时准备再次禁锢。这小子的反应速度和那股不要命的狠劲,实在让他有点心惊肉跳。
韩斌的胸膛剧烈起伏,牙关紧咬。阿婆的名字像一根针,刺破了他狂暴的防御。他死死地盯着秦砚之,那只高举板砖的手虽然无法落下,却依旧青筋暴起,微微颤抖。他没有说话,但那眼神分明在问:证据?凭什么信你?
秦砚之也读懂了他眼中的不信任。他深吸一口气,仅存的右手缓缓抬起,伸向自己长衫的内袋。动作很慢,带着明显的“无害”示意。在韩斌警惕到极点的目光注视下,他从内袋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物。
那是一枚通体漆黑如墨、却流转着温润内敛光泽的玉质扳指。扳指造型古朴,上面似乎用极其细微的线条,雕刻着某种难以辨认的、如同藤蔓又似符文的图案。最奇特的是,当秦砚之将它托在掌心时,扳指内部仿佛有极其微弱的、如同呼吸般明灭的墨绿色流光在缓缓游动。
秦砚之将这枚墨玉扳指轻轻放在餐桌上,推向韩斌的方向,声音低沉而郑重:
“认识这个吗?”
“她说,你小时候,总喜欢偷偷拿它当弹珠玩。为此,她打过你手心。”
韩斌的目光,瞬间死死钉在了那枚墨玉扳指上!瞳孔深处,如同掀起了惊涛骇浪。
昏黄的灯光下,韩斌的目光死死锁在桌上那枚流转着暗紫流光的墨玉扳指上。秦砚之那句“小时候当弹珠玩,被打手心”的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尘封的记忆闸门。阿婆粗糙却温暖的手掌,扳指冰凉的触感,还有手心火辣辣的疼…那些被日常掩埋的、属于祖孙俩的细微瞬间,潮水般涌上心头,冲淡了狂暴的敌意,只剩下沉甸甸的酸楚和更深的茫然。
他缓缓低下头,身体依旧因之前的爆发和禁锢而微微僵硬,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
“她…在哪?”
秦砚之端起桌上不知何时出现的一杯清水(或许是韩斌来之前他倒的),抿了一口,目光透过杯沿看向少年紧绷的侧脸,声音平淡无波:
“我怎么可能知道她的行踪。”他放下杯子,指尖轻轻敲击着破旧的桌面,“她的层次…不是我能揣度的。她若不想让人找到,这世上,恐怕没人能找到。”
沉默如同粘稠的墨汁,再次在狭小的屋内弥漫开来。韩斌低着头,指节因为用力攥紧而发白。阿婆留下的谜团,比这黑夜更深。
最终,是秦砚之打破了沉寂。他身体微微前倾,墨黑色的长衫在灯光下泛着幽暗的光泽,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宣告:
“我此来,是受她所托,助你修行。”
“修…修行?” 韩斌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荒谬和不可置信,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 一连串无声的问号几乎要从他瞪大的眼睛里蹦出来。这都什么跟什么?昨晚还是血肉怪物和墨绿晶体,今天就跳到修行了?他感觉自己像是在两个截然不同的疯狂世界之间来回跳跃。
“凭什么跟你走?” 韩斌几乎是脱口而出,带着被卷入漩涡的本能抗拒。他习惯了掌控自己那点微不足道的“日常”,哪怕那日常充满了破败和孤独。修行?听起来就充满了未知和危险。
秦砚之看着少年眼中的倔强和抗拒,嘴角却缓缓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他没有解释,没有劝说,只是缓缓抬起了那只包裹在长衫下的钢铁左臂。五指张开,掌心对着墙角一个废弃的、厚重的腌菜石缸。
嗡!
一股无形的、沛然莫御的巨力瞬间降临!
那沉重的石缸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下一秒,在韩斌惊骇的注视下,那石缸如同被投入液压机的易拉罐,瞬间被压缩、变形、扭曲!坚硬的石头如同软泥般被揉捏成一个不规则的、只有篮球大小的石球!整个过程无声无息,却又充满了毁灭性的力量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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