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玩我是吧?!” 韩斌的耐心终于耗尽,一脚踹翻了走廊里一个已经半腐烂的橡木矮柜。木柜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扬起一片带着霉味的灰尘。
就在这声巨响回荡的瞬间——
一股突如其来的、强烈的坠落感毫无征兆地袭来!仿佛脚下的地板突然消失,又像是有人在他后脑勺狠狠敲了一闷棍!韩斌眼前一黑,天旋地转!
“呃啊!”
他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额头撞到了低矮的床头架,疼得龇牙咧嘴。窗外,玉城清晨特有的、带着煤烟味的灰蒙蒙天光已经透过窗帘的缝隙洒了进来。身下的硬板床硌得他后背生疼,草席粗糙的触感真实得令人想哭。
“我…回来了?” 韩斌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又低头看了看完好无损的双手。没有粘液,没有苔藓,没有那些令人作呕的腐朽气息。只有被汗水浸透的背心和狂跳不止的心脏,提醒着他刚才经历的一切并非幻觉。
最诡异的是…这次,他什么都没做,只是被“踢”了出来?那座城堡,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韩斌缓缓躺回床上,盯着天花板的霉斑,陷入了更深的困惑。那两团烙印在他意识深处的嫣红光斑,此刻正无声地燃烧着,仿佛在嘲笑他的无知。
周六清晨的阳光,带着一丝难得的慵懒,透过糊着旧报纸的窗格,在韩斌脸上投下暖融融的光斑。他盘膝坐在硬板床上,正努力摒弃杂念,引导着那微弱的、带着凉意的荧光在体内缓缓流转。虽然《引灵归元法》带来的提升缓慢得令人心焦,但至少能让他暂时忘却昨夜的诡谲梦魇和体内那两团妖异的嫣红烙印。
笃、笃、笃。
一阵不急不缓、却带着某种不容置疑节奏的敲门声突兀地响起,瞬间打破了小屋的寂静,也搅乱了韩斌刚刚沉下的一丝心神。
“谁?” 韩斌猛地睁开眼,铜铃般的眼睛里瞬间布满警惕。他像一头被惊扰的豹子,无声无息地从床上弹起,肌肉瞬间绷紧。他没有贸然应答,而是悄无声息地移动到门边,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屋内。墙角,半块垫桌腿的板砖进入视野。他猫腰抄起那块沉甸甸、边缘还沾着泥灰的板砖,冰冷的触感带来一丝安全感。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凑近门板上那个模糊的猫眼。
门外站着的,不是预料中的房东或邻居。
是秦砚之!
墨色长衫,挺拔的身姿,那只冰冷的钢铁左臂在晨光下反射着无机质的光泽。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那只独眼却仿佛能穿透薄薄的门板,精准地锁定门后的韩斌。在他身后,还站着探头探脑、一脸好奇的吴德和神情略显凝重的李纲。
韩斌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随即又涌上一股强烈的心虚——昨天那三丝本源的事儿…这老家伙不会是来找后账的吧?他飞快地将板砖扔回墙角,动作快得几乎带出残影。脸上迅速堆起一个极其夸张、带着十二分谄媚的假笑,一把拉开了吱呀作响的木门。
“哎哟!秦老师!您怎么亲自来了?快请进快请进!” 韩斌侧身让开,语气热情得能滴出蜜来,眼神却飘忽不定,不敢直视秦砚之那只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独眼。
秦砚之看都没看他那浮夸的表演,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不到半秒,仿佛确认了什么,便直接越过他,迈步走进这间狭小破败的屋子。他的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收拾一下,跟我走。城外,训练。” 言简意赅,没有任何解释。
“训练?” 韩斌一愣,看向门外的李纲和吴德。两人也是一脸茫然,显然也是被秦砚之临时从家里薅出来的。
秦砚之没有停留,说完便转身走出门外,墨色长衫的下摆划过一个冷硬的弧度。三人面面相觑,不敢怠慢,韩斌胡乱套上外套,李纲和吴德也赶紧跟上。
清晨的玉城街道,刚刚从沉睡中苏醒。环卫工人清扫着昨夜的垃圾,早点摊冒着腾腾热气,赶早班的人们行色匆匆。四人沉默地穿行在狭窄、还有些昏暗的街巷里,秦砚之在前,步伐沉稳而迅捷,三人紧随其后,气氛有些压抑。
阳光渐渐驱散晨雾,洒在身上带来暖意。他们穿过渐渐喧嚣起来的街市,车马人流被甩在身后,沿着一条通往城外的、铺着青石板的老路前行。道路两旁开始出现稀疏的农田和低矮的土坯房。
走着走着,李纲的脸色首先变了。他紧走两步,凑到韩斌身边,压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斌哥…这方向…不太对劲啊?你看前面那片林子…是不是…城堡那个方向?” 他记忆力极好,对上次逃命的路线印象深刻。
吴德也反应过来了,胖脸瞬间有点发白,小眼睛不安地四处张望:“对对对!纲哥说得对!这…这路就是往那个鬼地方去的!城堡不是被炸成渣了吗?秦老板带我们去那儿干嘛?训练?训…训练什么啊?” 他声音都带上了一点哭腔,显然上次的经历给他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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