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砚之最后一句的“好好相处”的尾音还在空旷的地下训练场里回荡,他人已化作一道肉眼难以捕捉的流光,“嗖”地一声撞向众人来时的方向,瞬间消失在青石墙的涟漪之中,只留下空气被高速撕裂的微弱尖啸。
地下空间陷入了短暂的死寂。
韩斌、吴德、李纲三人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这就走了?!”的茫然无措,仿佛被不靠谱的家长突然丢进陌生幼儿园的小孩。空气里弥漫着尴尬的因子。
韩斌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窘迫,上前一步。他努力想表现得成熟稳重,但微微发红的耳根和过于正式的站姿还是暴露了少年的青涩。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近乎背诵课文的、带着点僵硬却异常清晰的语调开口:
“初次见面,请多指教。我的名字是韩斌,16岁,住在玉城老城区一带,未婚,在玉城第三中学上学。不抽烟,不喝酒,晚上12点一定睡觉,每天要睡足六个小时,睡前一定要锻炼身体,上了床,马上熟睡。一觉到天亮,绝不把疲劳和压力留到第二天,医生都说我很正常。”
这番过于详尽、带着强烈个人风格(且明显模仿了某个着名角色)的自我介绍,让场中六人的表情更加精彩。
苏芷掩着嘴,肩膀微微耸动,显然在努力憋笑,但眼神依旧温柔包容,轻轻点头。
郑玉先是一愣,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蒲扇般的大手用力拍着自己结实的大腿:“哈哈哈哈!好!好小子!作息真他娘的规律!比老子强!”
冯璃戴着面具,看不清表情,但拆解零件的手指明显停顿了半秒,似乎在理解这信息的含义。
崔贯浑浊的眼珠转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嗬”声,继续低头摆弄他的小纸人。
陆烬擦枪的动作没有丝毫变化,仿佛根本没听见。
庄舟则是微微睁大了他那双清澈的眼睛,似乎对这种独特的开场白感到新奇,随即露出一个更真诚、带着点忍俊不禁的微笑。
韩斌介绍完自己,感觉脸颊更烫了,连忙指向旁边:“而我旁边这位是…”
“俺叫吴德!”吴德赶紧接过话头,他脸皮更薄,被这么多人看着,紧张得手心冒汗,声音洪亮但带着点憨直的颤音,“也是16,跟斌子哥一个地方!俺…俺力气大!会种地!”他憋了半天,只挤出这么两句,说完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李纲。”李纲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鼻梁上还留着眼镜压痕),声音冷静清晰,力图挽回一点“专业”形象,“同岁。擅长逻辑推演与结构分析。”他言简意赅,目光扫过冯璃那边的复杂机械和整个训练场的布局,带着研究者的审视。
苏芷温柔的声音适时响起,打破了这带着点滑稽的尴尬氛围:“好,欢迎你们的加入,韩斌,吴德,李纲。以后就是同伴了。”她的笑容如同春风,拂去了少年们心头的一些紧张。
“对对对!欢迎欢迎!以后打架站我后面!”郑玉豪爽地补充道。
庄舟也微笑着轻轻颔首。
短暂的“欢迎仪式”结束,六位“前辈”很快又回到了各自的状态:苏芷继续凌空作画,指尖光芒流转;郑玉活动着筋骨,似乎在考虑接下来练什么;冯璃埋头于她的机械构件,发出细微的金属摩擦声;崔贯对着纸人念念有词;陆烬依旧沉默擦枪;庄舟则重新将注意力投向膝上无声的古琴。
韩斌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还是先练自己的吧”的意思。秦砚之虽然跑路了,但训练不能停。他们很快找到一处相对空旷、用黑色吸能石铺就的宽阔平台。
韩斌深吸一口气,从背后抽出那杆陪伴他多日的银亮长枪。枪身线条流畅,在训练场明亮的灯光下闪烁着寒光。吴德也握紧了他那把造型奇特、沉甸甸的“乌金断禾镰”,厚实的刀背和锋利的弧形刀刃透着一股朴实而凶悍的力量感。李纲则走到平台边缘,席地而坐,从随身的工具包里拿出他那把结构精密的工兵铲和一些小巧的零件,开始专注地拆解、研究,试图将《理器天工策》的心法融入其中。
平台上,韩斌与吴德相对而立。
“阿德,小心了!”韩斌低喝一声,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他手腕一抖,银枪如蛰伏的毒龙昂首,枪尖划破空气,带起一声尖锐的嘶鸣,直刺吴德中路!正是《寒渊锁魂》的起手式,枪未至,一股阴寒凌厉的气息已扑面而来!
“来!”吴德低吼一声,面对这迅疾的一枪,他并未慌乱,反而沉腰坐马,《地决》悄然运转,一股沉稳的力量从脚下升起。他双手紧握镰刀长柄,厚重的刀背如同盾牌般精准地向上格挡!
“铛——!”
金铁交鸣的脆响在地下空间回荡!火星四溅!吴德只觉一股巨力混合着刺骨的寒意从镰刀传来,震得他双臂发麻,脚下不由得退了半步,在吸能石地面上划出浅浅痕迹。韩斌的枪势却如潮水般连绵不绝,一枪被挡,枪身顺势回旋,枪尾如毒蝎摆尾,带着破风声横扫吴德下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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