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虽至,玉城仍被料峭春寒包裹。檐角的冰棱尚未完全消融,在微弱的阳光下折射出清冷的光,但空气中确实已悄然渗入一丝难以捕捉的、属于生机的暖意,悄悄瓦解着冬日的顽固。
承古斋茶馆地下,那间特制的训练室内,空气灼热。沉闷的肉体碰撞声、急促的呼吸声、以及偶尔响起的、如同金石交击般的骨骼闷响(铁骨境的特征)在封闭的空间内回荡。
韩斌、吴德、李纲三人,正呈三角之势,进行着激烈的近身搏斗。
韩斌步法沉稳,融合了儒门正气的稳固、墨家非攻的巧劲与阴阳流转的卸力,双臂格挡时,骨骼隐隐透出乌金光泽,硬撼李纲的直拳,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如同擂在坚韧的皮鼓上。李纲攻势凌厉,拳脚间带着工道特有的精准与效率,每一次关节发力都如同精密的机械传动,迅捷而协调,他一个矮身扫腿,腿风呼啸,却被吴德提前预判般抬膝格住,膝骨相撞,发出“咔”的脆响。
吴德则显得更为圆融,农商之道赋予他独特的韧性。他并不硬抗,身形如风中劲草般摇摆卸力,农道生机带来的恢复力让他耐力惊人,商道“价值衡量”的本能又让他总能找到最省力、最有效的反击角度。他抓住韩斌一个旧力刚尽、新力未生的瞬间,肩头猛然发力,带着一股沉浑的力道撞向韩斌肋侧,却被韩斌拧身以肘相迎,铁骨碰撞,火星似乎都隐约迸溅!
三人你来我往,汗水早已浸透训练服,热气蒸腾,将铁骨境巅峰的强悍体魄与这段时间的苦修成果展现得淋漓尽致。每一次碰撞都带着力量的美感,也充满了凶险。
“砰!” 又一次激烈的对撞分开,三人气息微喘,正待重整旗鼓——
训练室的厚重合金门“哐当”一声被推开。
秦砚之那只标志性的钢铁手臂率先探了进来,接着是他叼着烟斗、带着几分慵懒又藏不住一丝兴奋的脸。他斜倚在门框上,独眼扫过汗流浃背的三人,烟雾缭绕中,嘴角咧开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呦呵,练得挺欢实嘛!”他声音洪亮,带着惯有的、能把严肃变调的不正经腔调,“正好,省得老子一个个找了。”
韩斌三人同时收势,胸膛起伏,抹了把脸上的汗,疑惑地看向这位总是不按常理出牌的老大。
秦砚之也不卖关子,用那只钢铁手指敲了敲烟斗,磕掉烟灰,慢悠悠地说:“刚收到上头的通知,咱们镇秽司啊,今年搞大动作了!改革!懂吗?大改革!”
他踱步进来,金属靴底在合金地板上敲出清脆的回响:“往年呢,像你们这种新嫩,都是跟着各自的队长,像小鸭子跟着老母鸡似的,在自家一亩三分地里慢慢扑腾,慢慢熬。现在?嘿!搞出来个什么‘雏鹰集训制’!说是要把全国上下几百个市区里,挑出来的尖子苗子,统统集中起来,扔到一个地方去特训!美其名曰,交流学习,共同进步,激发潜力!”
他咂咂嘴,独眼里闪着光,不知是觉得麻烦还是觉得有趣:“啧啧,全国上下几百个市区啊,慢慢挑,慢慢选,真他娘的…麻烦呢!” 他特意拖长了“麻烦”两个字,目光在韩斌三人身上转了一圈,“所以呢,你们三个小子,今年也得去凑个热闹,参加一个选拔!到时候啊,嘿嘿,就能见识见识天南海北的‘天才’们,都是什么成色了!”
选拔?集训?其他市区的天才?
韩斌、吴德、李纲三人面面相觑。这个消息来得突然。他们习惯了在玉城,在秦砚之这支风格独特的队伍里摸爬滚打。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和一群素不相识的“天才”竞争?听起来…充满了未知的压力。
三人脸上没什么特别兴奋的表情,更多的是凝重和思索。李纲推了推滑落的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闪烁着分析利弊的光芒;吴德挠了挠头,显得有些茫然;韩斌则微微蹙眉,体内沉寂的深渊纹路似乎都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数而轻微波动了一下。
秦砚之似乎很满意他们这副“兴趣缺缺”的模样,嘿嘿一笑,吐出一个烟圈,慢条斯理地抛出了真正的炸弹:“哎呀,这选拔呢,大概就在今年的初月十五,眼瞅着也没几天啦!到时候,你们就得坐着专车,去一个鸟不拉屎的穷地方,开始你们的选拔之旅咯。”
他顿了顿,看着三人依旧平静(或者说有点沉重)的脸,话锋陡然一转,语气充满了市侩的诱惑:“不过嘛…丑话说前头!选拔要是成功了,你们就得滚去集训营,归上头的大佬们管了,老子也省心。要是失败了嘛…嘿嘿,那就乖乖滚回来,继续跟着老子在玉城当个小队员,该干嘛干嘛。”
他那只独眼闪烁着精明的光,仿佛在掂量着什么货物,最后,用轻飘飘却极具穿透力的语气,抛出了最关键的一句:
“哦,对了,差点忘了说。如果…一不小心选拔成功了,进了那个集训营…” 秦砚之故意拉长了语调,看着三人的耳朵似乎都竖了起来,“那每个月的工资嘛…听说,能涨到这个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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