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启十七年夏,骄阳似火,却不及金銮殿上的气氛灼人。
沈清欢跪在冰冷的金砖上,浑身颤抖,额头紧贴地面,青丝凌乱,汗水与泪水混杂着泥尘,模糊了视线。耳边是尖锐刺耳的斥责,字字如刀,剜心彻骨。
“沈清欢!你这个毒妇!朕待你不薄,你竟敢行巫蛊之术,诅咒朕的龙胎!你可知罪?!”
皇帝的声音,如同九天惊雷,裹挟着前所未有的愤怒与失望。他坐在高高的龙椅上,身披龙袍,面容扭曲,那双曾满是宠溺的眼眸,此刻只剩下彻骨的寒意与杀意。
沈清欢想要辩解,喉咙却像被堵住一般,发不出丝毫声音。她张了张口,只有绝望的呜咽。她的罪名,是巫蛊诅咒龙胎——这在皇宫里,是能诛九族的滔天大罪!而这罪名,是她的死对头,当朝皇后亲手呈上来的“铁证”。
那些“铁证”——绣着皇子八字的小布人,被银针扎满了心口,埋在她的锦绣宫花圃深处。还有那些被搜出来的“禁忌符咒”,字迹扭曲,笔锋诡异,每一笔都像是浸满了怨毒。
她知道,这都是陷害。她沈清欢,从不屑于这些阴邪手段。可这些“证据”是如此确凿,任她百口莫辩。
殿上,文武百官噤若寒蝉,无人敢为她开口。往日的奉承与谄媚,此刻都化作了森冷的旁观。他们眼中,有幸灾乐祸,有兔死狐悲,唯独没有一丝同情。
“陛下,臣妾早言沈妃心术不正,如今看来,果真如此!”
一道柔媚却带着刻骨恨意的声音传来,是皇后。她身披华丽凤袍,端坐于皇帝身侧,高贵而冷艳。此刻她微微侧身,朱唇轻启,一字一句都带着胜利者的宣告:“此等毒妇,岂能留在宫中玷污圣听?还请陛下依照国法处置!”
沈清欢的心口猛地一窒。皇后,她从未想过她会如此恨自己。是因为她的盛宠吗?还是因为她挡了她的路?
“沈清欢!”皇帝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无可逆转的威严,“朕念你出身名门,又曾有功于社稷,本想给你留几分体面。可你竟如此丧心病狂!今日,朕便判你——”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滔天怒火:“革除妃位,废为庶人!打入冷宫,永世不得踏出半步!”
“轰——”
仿佛一道惊雷在沈清欢脑中炸开。废为庶人!打入冷宫!永世不得踏出半步!
这意味着她将从云端跌落泥沼,从曾经的盛宠之妃沦为生不如死的阶下囚。她父兄尚在沙场浴血,为大启江山奉献一切,她却要蒙受如此奇耻大辱!
不!她不甘心!
沈清欢猛地抬起头,散乱的头发下,那双含泪的眼眸死死盯着龙椅上的男人。
“陛下!臣妾冤枉!臣妾从未行巫蛊之术!臣妾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啊!”她的声音嘶哑,带着血丝,却无人理会。
皇帝冷酷地别开脸,仿佛多看一眼都会玷污了他的眼睛。
“来人!将这个毒妇拖下去!”他厉声下令。
话音未落,两名魁梧的禁军便粗暴地冲上前,一人扯住沈清欢的胳膊,一人拽住她的腿,像拖一条死狗般,将她从金銮殿的汉白玉阶梯上拖了下去。
“住手!放开我!我是沈清欢!我是沈清欢!”她尖叫着,挣扎着,但无济于事。金砖摩擦着她的脸颊,粗糙的地面擦伤了她的皮肤,鲜血顺着额角滑落,滴落在光洁的地面上,触目惊心。
殿外的廊道上,众嫔妃早已等候多时。她们三五成群,窃窃私语,眼中是掩饰不住的得意与幸灾乐祸。
当沈清欢被拖到她们面前时,原本低语的嫔妃们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像毒蛇般缠绕在她身上。
“住手!放开我!我是沈清欢!我是沈清欢!”她尖叫挣扎,却徒劳无功。金砖摩擦脸颊,粗糙地面刮破肌肤,鲜血顺着额角滑落,在光洁地砖上洇开刺目的红。
殿外廊道,众嫔妃早已候立。她们三五成群,窃窃私语,眼中是掩不住的得意与快意。
当沈清欢被拖至跟前,低语骤停,所有目光如毒蛇般缠绕上来。
“哎哟,这不是沈妃娘娘吗?瞧瞧这模样,可真是……狼狈不堪呐。”
一道娇笑带着幸灾乐祸响起。沈清欢艰难侧首,对上丽妃那张艳丽而恶毒的脸。丽妃乃皇后心腹,素来与她水火不容。
“丽妃,你放肆!”沈清欢嘶声怒斥。
丽妃仿佛听见天大笑话,步步逼近,居高临下睥睨着她,唇角勾起讥诮的弧度:“放肆?你一介废人,也配对本宫指手画脚?还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沈妃娘娘么?”
她抬手,艳红蔻丹在空中划过残影。
“啪!”
清脆的掌掴声在寂静廊道回荡。沈清欢的头被扇得狠狠偏向一侧,白皙脸颊瞬间浮起五道鲜红指印。火辣剧痛直冲脑海,震得耳中嗡鸣。
“这一掌,是替皇后娘娘赏你的!贱人!妄图诅咒龙胎,活该有此下场!呸!”丽妃嫌恶地甩甩手,忽又从袖中掏出一物——金光闪耀的凤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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