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冷宫气象竟为之一变。
翌日清晨,沈清欢由李、王二人小心陪同,巡视这方囚笼。
“这鼠患,何时能绝?”沈清欢纤指轻点墙角被啃噬得斑驳的木屑。
李公公心声:【都怪膳房剩饭!剩饭被王刁婆克扣了去,耗子能不猖獗?!】
王嬷嬷心声:【放屁!分明是他克扣了养猫的份例!他那几只肥猫懒得出奇,才抓不住耗子!】
沈清欢心知肚明,二人互相推诿,狗咬狗。
“王嬷嬷,闻得你有家传秘技,擅制奇效捕鼠器,可否为本宫解此烦忧?”沈清欢忽而转向王嬷嬷,语气带着一丝“期许”。
王嬷嬷心声:【什么家传!是我当年在御膳房偷点心时,怕耗子偷吃,胡乱琢磨的土法子!】
“娘娘谬赞!老婆子粗鄙,略懂些皮毛,这就去备!定不让娘娘失望!”王嬷嬷嘴上谦卑,心中叫苦不迭。
沈清欢又看向李公公:“李公公,本宫听闻你豢养之猫,乃宫中捕鼠翘楚。可否借本宫一用,震慑鼠辈?”
李公公心声:【我的宝贝猫儿啊!罢了……为了活命……】
“娘娘吩咐,老奴万死不辞!定叫那猫儿为娘娘效死力!”李公公咬牙应承,心在滴血。
二人只得在沈清欢无形的“引导”下,硬着头皮协力除鼠。王嬷嬷献出那“秘制”捕鼠器,李公公忍痛放出几只油光水滑的“爱猫”。不过半日,冷宫各处便响起耗子凄厉绝望的吱吱声。
同时,沈清欢又“听”得宫女太监心声,得知冷宫深处尚有年久失修、淤塞不堪的水渠,湿气弥漫,极易滋生疫病。她便命李公公即刻率领几名年轻力壮的太监,疏通清理,不得延误。
午膳时分,李公公端来的饭菜明显丰盛许多,竟罕见地配了一小碟新鲜肉片。
李公公心声:【这可是我咬牙从外头高价弄来的肉!再不把这祖宗伺候熨帖了,小命休矣!】
王嬷嬷心声:【这老抠门儿竟舍得出血买肉了?!太阳真打西边出来了!】
沈清欢未动筷,目光落在王嬷嬷身上:“王嬷嬷,本宫闻你早年曾是宫中巧手绣娘,可惜技艺荒疏。本宫有些旧裳,烦请你略作修改,以合时宜。”
王嬷嬷心声:【绣娘?八百年前的事了!不过……倒能趁机在衣料里藏点私房钱!】
“娘娘吩咐,老婆子定当尽心竭力!绝不敢有半分马虎!”王嬷嬷忙不迭应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沈清欢对二人那点小心思洞若观火,但只要能为己所用,便暂不点破。这般不着痕迹的“引导”,她不仅逐步改善了冷宫恶劣的生存环境,更将王、李二人牢牢攥于掌心,成了她在这囚笼中的耳目爪牙。
冷宫,那令人窒息的死气似被驱散了几分。洁净的饮水,尚可入口的饭食,渐消的鼠患,疏通的水渠带来稍显干爽的空气……一丝微弱的生机,悄然萌发。
沈清欢心如明镜,此仅立足之始,困局远未解开。然她已从砧板鱼肉,悄然转为执棋布局之人。
夜深人静,沈清欢独坐屋中,就着微弱炭火,细细梳理日间所闻。
忽地,她目光被墙角一堆废弃杂物吸引。杂物底部,一块被尘泥厚厚覆盖、浸透暗红血渍的旧帕,露出一角。
她缓步上前,小心翼翼将其拾起。帕子虽旧损不堪,边角磨损,然触手丝滑,质地极佳,隐隐透出昔日华美。那干涸成深褐、触目惊心的血迹,无声诉说着过往的惨烈。
沈清欢凝神细看,帕角以极细的金线,绣着一枚奇异诡谲的图腾。非宫苑常见的花鸟祥瑞,亦非皇家御用的龙凤云纹。那图腾由数道扭曲盘绕、似藤非藤、似符非符的诡谲曲线交织而成,线条古拙苍劲,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荒古气息与森然诡秘。
她从未在宫中任何妃嫔、世家标识中见过此物。
腕间玉镯,悄然升温。
她凝神,试图从这死物中“听”出只言片语,终是徒然。
此帕何以遗落冷宫污秽角落?其上斑驳血迹属谁?这诡秘图腾又象征何物?指向何方势力?
重重疑云在沈清欢心头翻涌。此帕,或与冷宫尘封的隐秘息息相关,甚至……可能与那疯癫老妃呓语中的“山河玉魄”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无疑是一条意外浮现的线索,指向更幽深、更危险的秘密漩涡。这座冷宫,似乎比她预想的,更加藏污纳垢,暗流汹涌。
沈清欢将手帕仔细叠好,贴身收藏,暗下决心,定要查明这图腾来历。
夜色如浓墨泼洒,冷宫死寂无声。唯沈清欢一双眸子,于无边黑暗中灼灼生辉,亮得惊人。她深知,自己已踏上一条以血铺就的复仇荆棘路。而这块染血的诡秘手帕,或许正是这幽暗迷局深处,一枚足以燎原的——星火微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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