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妃倒台、皇后被禁足、国舅爷锒铛入狱,连带户部舞弊案也因魏昭的彻查而真相大白。京城里,风头正盛的沈清欢几乎成了人人议论的焦点。魏昭的夫人几次入宫请安,看向她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敬意与探询。沈清欢深知,她已经初步在前朝清流中站稳了脚跟,为后续的行动铺平了道路。
然而,这并非意味着她可以高枕无忧。父亲旧案的真相,玉镯的秘密,以及那股隐藏在暗处,被柳承称为“黑鸦”的神秘势力,都像无形的山峦,沉沉地压在她的心头。
就在沈清欢忙着周旋于朝堂和后宫的明争暗斗时,一个不起眼的消息,却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激起了她内心深处的波澜。
“沈娘娘,奴才来禀告,冷宫那位疯癫的张娘娘,今晨去了。”小允子低声禀报,语气中带着几分惋惜。
沈清欢手中的茶盏微微一顿。那位疯癫的张娘娘?她刚入冷宫时,曾数次在夜半听到她疯疯癫癫的哭喊,甚至还听到她模糊地念叨过“清欢……冤……”。后来随着她搬离冷宫,便渐渐将这位可怜的废妃抛诸脑后。如今听闻她离世,沈清欢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恻隐。
“张娘娘生前也曾是宫中一员,虽然境遇凄惨,但终究是天家妃嫔。她膝下无子,亦无亲族,身故后,遗物便由宫中处置吧。”沈清欢轻叹一声,吩咐道。她本以为小允子会直接命人去清理,却没想到小允子却有些迟疑。
“沈娘娘,冷宫那边,无人敢去碰张娘娘的遗物。”小允子缩了缩脖子,声音更低了些,“她生前疯疯癫癫,曾说自己是冤死鬼,夜半还说些不着边际的胡话,宫女太监们都说她身上有怨气,不敢靠近。”
沈清欢闻言,眉头微蹙。怨气?她倒是不信这些。但既然无人敢去,总不能让一位故去的妃嫔连身后事都无人打理。
“既然如此,那就由本宫去一趟吧。”沈清清欢心头一紧,一种强烈的不安攫住了她。这玉镯……从未有过如此剧烈的反应!
“青黛,小允子,你们在殿外候着,任何人不得靠近。”沈清欢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两人虽心有余悸,但看到沈清欢的神色,还是依言退了出去,将殿门关上。
殿内,光线昏暗,只剩下沈清欢一人。她深吸一口气,将那只已然冰冷的木雕握在手中。
刹那间,一股巨大的力量从玉镯中涌出,顺着她的手臂直冲脑海!不再是模糊的画面,不再是碎片化的心声,而是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至!
“轰!”
沈清欢只觉得脑袋嗡鸣一声,眼前瞬间失去了焦距。她仿佛置身于一片混沌之中,无数破碎的画面和声音如潮水般涌来。她听到了尖锐的叫骂,听到了重物落地的闷响,听到了粗重的喘息声,以及一个女人极力压抑却又无法抑制的呜咽。
她看到了张娘娘,并非如今这副枯槁癫狂的模样,而是年轻的,美丽的,却满眼恐惧地蜷缩在一个角落。她紧紧捂着嘴,身体颤抖如筛,眼神却死死地盯着前方。
那是沈清欢从未见过的一幕!
一个宽敞却光线昏暗的偏殿,殿中央摆放着一张沉重的书案。书案上散落着奏折和笔墨。而她的父亲,当年的沈相,正被几名身穿禁军服饰的侍卫死死按在地上。他面色铁青,眼神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和愤怒。
“沈敬泽!你勾结外敌,私通藩王,证据确凿,还不束手就擒!”一个尖锐的女声响起,带着胜利者的嘲讽。
沈清欢循声望去,那是一个身着华丽宫装的女子。她端坐在太师椅上,虽然面容模糊,但沈清欢却感到一种熟悉又陌生的冷酷。
“皇后?”沈清欢心中猛地一跳,她知道,这是皇后。但那时,她还不是皇后,仅仅是贵妃?或是更早的身份?
她看到,沈相被压制,一叠奏折被重重地摔在他面前。奏折之上,赫然是沈家与藩王私通的“证据”——几封书信,上面赫然盖着沈相的私人印鉴。
“这些都是伪造!陛下,臣忠心耿耿,绝无二心!”沈相嘶吼着,声音带着绝望。
然而,旁边却有人冷笑着接过话头:“伪造?沈相大人,你这字迹,这印鉴,天下何人不知?!”
沈清欢的“视线”随着张娘娘的惊恐目光,看向了那说话之人。
那是一个身形高大,眉目间带着阴鸷的男子。他身着亲王服饰,头戴紫金冠,容貌俊美却透着一股森然的寒意。他的眼神,如同毒蛇般,紧紧盯着地上的沈相。
“萧……萧景!”沈清欢的脑海中,如同晴天霹雳般炸响。她认出了他!那是当今皇帝的亲弟弟,当年权倾朝野的景王,萧景!
【景王萧景:哼,沈敬泽,你坏了本王的大事!若非你死守那块玉,本王何须如此大费周章?如今玉不在你手,本王倒要看看,你还有何本事抵赖!】
景王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大与残忍,清晰地在沈清欢脑海中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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