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竺当即反手倒持长剑,任由剑尖刺穿自己掌心。鲜血浸透罗盘的瞬间,整片海域突然静止。她看到黑袍人惊骇的表情凝固在脸上,海水中漂浮的垃圾定格成诡异的雕塑。唯有那柄插在张初九胸口的断剑还在颤动,剑身上的代码符文逐字点亮。
"时空...凝滞?"竹竺感受着体内疯狂暴涨的灵力,突然明白张初九传授的真正奥义——太虚剑体不仅是修炼法门,更是操控时空的钥匙。当她从虚空抓出黑袍人的刹那,看到对方腰间玉佩上刻着的"玄天"二字,顿时恍然。
归墟教左使被扔在甲板上时,口中还在喃喃自语:"不可能...太虚剑体不是早就..."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竹竺的剑尖正抵在他丹田处,剑身映照出他惊恐的面容。
"带我去玄天宗。"竹竺剑锋轻颤,黑袍人腰间的传讯玉简应声而碎,"否则你的元婴会成为我的剑饵。"
当东海之滨的晨雾散尽时,竹竺终于踏上前往玄天宗的路途。她望着掌心尚未消退的北斗烙印,突然听到识海中传来张初九的叹息:"傻丫头,为师若非只剩这缕残魂,又怎会让你独自涉险..."
万里晴空突然飘起细雨,雨滴在触及竹竺周身三尺时自动汽化。她不知道的是,此刻玄天宗问剑台上,白发苍苍的风无痕正凝视着破碎的星盘,手中茶盏映出她的身影:"太虚现世,这局棋总算要开始了。"
竹竺跪坐在昆仑墟的断崖边,掌心托着张初九最后一缕残魂。那抹银白光芒正在缓慢消散,如同被晨雾吞噬的星光。她忽然想起三百年前初见时,这位师尊也是这样坐在寒月谷的银杏树下,指尖凝结冰霜教她写符咒。
"傻丫头..."残魂的声音轻得像飘落的雪片,"为师能留给你的,只剩这片星海了。"张初九的虚影突然抬起手,竹竺识海中顿时炸开万千光点。原本灰蒙蒙的混沌海面泛起涟漪,无数星辰从他指缝间坠落,在识海深处凝聚成璀璨星图。
竹竺想要抓住那些星光,指尖却只触到虚空。她眼睁睁看着张初九的残魂逐渐透明,连衣袂上的云纹都开始褪色。三百年修为凝成的元婴,此刻竟比风中残烛更脆弱。
"别怕。"残魂突然握住她的手,这个动作让竹竺浑身剧震——三百年来,张初九从未有过这般亲昵的举动。他的灵力顺着相触的掌心涌入,在竹竺识海中开辟出新的疆域。她看到浩瀚星空中浮现出七十二座悬空岛屿,每座岛屿都漂浮着本该湮灭的太虚剑典残页。
张初九的虚影开始闪烁,语速越来越急:"东南角第三座岛...藏着破界梭的..."话音未落,他的手臂突然化作星尘消散。竹竺慌忙去抓,却只接到半截断裂的玉簪。簪头刻着的"初"字突然亮起,将正在溃散的残魂强行拽入识海。
"徒儿..."这次唤声带着哭腔,张初九最后的灵力化作细雨,滋润着竹竺识海中干涸的角落。她看到自己枯萎的经脉重新生长出血脉,识海边界不断向外扩展,无数失传的剑诀自动补全残缺的经文。
当最后一丝银光融入识海时,竹竺突然听到孩童的嬉笑。她转头看见七岁的张初九正在星海边捉萤火虫,那稚嫩的指尖还沾着墨渍——正是三百年前师尊教她写第一个符咒的模样。少年转过头冲她眨眼,手中萤火虫突然化作流星,在识海天幕划出永恒的光痕。
昆仑墟的晨钟惊破幻境,竹竺怀中的玉簪突然浮空。簪身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星图,最亮的那颗星辰正指向玄天宗方向。她抚摸着簪头新生的裂痕,终于明白张初九用残魂为她镌刻的,不仅是星图秘境,更是跨越生死的羁绊。
山风卷起满地落花,竹竺忽然朝着东方跪下。晨曦穿透她单薄的身躯,在识海深处映出两道依偎的剪影:白发老者正在教少女辨认星宿,而少女眼角的泪痣,恰是当年被张初九亲手点化的剑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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