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霍格沃茨的天文塔上风声轻缓地掠过石栏,皎洁的月光落在地面,斑驳如水。阿兰娜披着斗篷站在塔顶,头发被风拂起,手却握得很紧。
她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完整的夜晚了,尤其是在那个梦境之后。那梦缠绕着她,仿佛还残留在皮肤上,留下一阵阵温热与错乱的悸动。
梦中,汤姆靠近她时的目光像火一样灼人。他没有说话,只是缓缓俯身,手指拂过她的唇角,低声呢喃着只属于她的名字。
他的怀抱是冷的,但他的情绪却炽热到几乎令人窒息。他的吻带着一丝占有和急迫,仿佛怕她会从梦中逃离。醒来时,她的心跳得很快,额头微微出汗,指尖都还有余温。
她不知道为什么汤姆会频繁出现在梦里,更不愿承认自己并不排斥他那样炽烈的靠近。但她也清楚,那不是现实。在现实里,她必须理智。
“阿兰娜。”
一个低沉却温和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寂静。
她转头,看见邓布利多站在塔梯口。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手执魔杖,也没有带着训诫的神情,只是静静地走近她,月光映在他的半月眼镜上。
“校长。”
她低声道,语气出奇的平静。
“夜太深了,对一个二年级的学生来说,塔顶并不算是一个合适的散步地点。”
邓布利多轻声说着,眼底却没有责备。而阿兰娜没有辩解,只是低头看向塔下的点点星光。
“我只是…睡不着。”
邓布利多在她身侧站定,目光落在远处湖面泛起的月辉上。
“你是不是在梦里,看见了什么?”
阿兰娜怔了一下,但她没有回答,可那沉默本身就是答案。
邓布利多没有追问。他只是缓缓说。
“人心里的某些情感,有时会选择在夜里不请自来。但愿意在黑夜里面对这些情绪的你,比你想象的更勇敢。”
阿兰娜垂下眼眸,像是听懂了,又像是在思考什么。
而此时,在遥远的密室深处,黑色日记本的封面正缓缓起伏,如同某种情绪正在酝酿。
汤姆的意识清醒而专注。他正从金妮的精神中一点点汲取力量,但他的思绪却早已飞向了另一个方向。那座塔,那抹银发,那个人。
他看见她站在风中,眼神空远,唇色发白,却倔强得让人心疼。他记得她梦里颤抖的唇,记得她伸手抓住他时指尖的力道。
他想靠近她,想触碰她,想将她一寸寸地拉回他身边。她只能属于他,只能被他看见,被他触碰,被他铭记。
即使她的身边有那个叫西奥多的男孩…他不在意!西奥多无法读懂她的沉默,更无法真正走进她的灵魂。
但他可以。
哪怕只是一个梦,他也要用尽所有的力量,将她一点点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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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程依旧一堂接一堂地进行着。魔咒,变形,魔药,草药学…一切看似如常,霍格沃茨的节奏从未改变。但西奥多却愈发频繁地注意到,坐在他身边的阿兰娜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她总会在教授提问时微微一怔,回神得稍慢一拍,课本翻页的动作不够专注,写字的羽毛笔时而停滞在半空,仿佛被思绪绊住。她不再如往日那般精力集中,那些曾属于她的冷静,清晰与轻微的警觉,如今仿佛被某种无形的东西扰乱了。
在课间的短暂休息中,西奥多沉默地走到她身旁,低头从校袍内侧摸出一小瓶雕着诺特家徽记的安神魔药,瓶身透亮,银色封蜡光洁。没有多余的言语,他只是将它递到阿兰娜眼前。
阿兰娜愣了一下,抬眸看着他。那一刻,她看见他眉眼间不常有的柔和与关切。她没有伸手接过药瓶,而是缓缓拉住他的校袍一角,轻轻一拽,低声道。
“跟我来。”
两人避开走廊中三三两两的学生,穿过图书馆后的小门,来到那处僻静的拱形回廊。阳光从石柱缝间斜斜洒落,在地面织出一格一格的光影,四周安静得仿佛时间都被定格。
阿兰娜停下脚步,转过身,望着他。她的眼神沉静而温和,却也带着某种下定决心的坚定。
“西奥多。”
她轻声开口,声音清晰却几乎听不到一丝情绪波动。
“我是混血。”
西奥多像被电击了一般愣在原地,脸色瞬间变得紧绷。但他没有退后,没有转身。他只是迅速摇头,语气甚至有些急切。
“我已经在改变了…真的。我不排斥混血,也不会再以血统论人了。”
他一向冷静,可此刻却在紧张得无法自控。连眼神都多了些难以掩饰的慌乱。
他深知,自己和其他那些抱持旧观念的纯血家庭出身的人不同,他已经努力在脱离那种被灌输的傲慢。但阿兰娜的这一句坦白,仍像是一把无声的刀,割开了他内心那层不敢碰触的渴望。
阿兰娜只是轻轻笑了一声,笑容浅淡,却没有一丝玩笑或调侃的意味。
“西奥多。”
她望着他,语气依旧柔和,却慢慢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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