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如同冰河解冻,火山喷发!
萧珩身体剧烈一震!比之前更加汹涌、更加污秽的黑色毒血如同喷泉般从他口中、从肋下伤口狂涌而出!那毒血之中,纠缠的灰黑死气如同被烈火灼烧的毒蛇,发出无声的尖啸,迅速在药液中被净化、消散!
影枭被这突如其来的、源自萧珩本体的狂暴力量震得手臂发麻,闷哼一声,嘴角溢血,眼中却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主上……自己冲开了剧毒的桎梏?!
浴桶内,漆黑的药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浑浊、沉淀。萧珩肋下伤口的紫黑肿胀迅速消退,皮肉虽然依旧狰狞,但那令人心悸的灰黑色死气,已肉眼可见地淡去大半!他的呼吸虽然依旧粗重,却不再带着那种令人窒息的阴寒死意,胸膛剧烈起伏,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力量感!
萧珩猛地睁开双眼!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眸中,疲惫未消,却燃烧着如同熔岩般炽烈的、充满生机的火焰!他第一句话,嘶哑却无比清晰:
“影枭……她……醒了?”
紫宸殿主殿,灯火通明。
皇帝萧彻端坐于御案之后,眉宇间积压的寒冰并未因太后的好转而消融,反而更加凝重。御案之上,除了那几份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邪印拓本和碎渣,又多了一叠厚厚的卷宗——东宫查抄的初步结果。
“陛下,”刑部尚书钱文礼躬身立于阶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惊悸,“东宫查抄已毕。太子妃及诸子嗣已圈禁冷宫。东宫属官、门客、亲信共计一百三十七人下狱。然……初步审讯,众人对‘蛇印’之事皆茫然不知,对太子兵变亦多称是奉令行事,不知内情。只……”他顿了顿,呈上一份染血的供词,“只太子近身内侍总管高福,受刑不过,供出……太子近半年来,曾多次秘密接见一名来自南疆的香料商人,名唤‘乌戈’。此人行踪诡秘,每次皆由曹敬忠生前心腹小禄子秘密引入东宫偏门。太子与其密谈内容……高福亦不知晓。”
“香料商人?乌戈?”皇帝眼中寒芒一闪,“南疆……又是南疆!查!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乌戈’给朕揪出来!”
“是!”钱文礼领命,继续道,“另……在太子书房暗格内,搜出几封密信残片,乃是用一种极其罕见、类似蛇虫爬行的文字书写,非我大胤官文,亦非已知的南疆文字。已请通译局辨认,尚无结果。还有……”他呈上一个小巧的玉盒,“搜出此物,藏于太子枕下暗匣。”
皇帝打开玉盒。盒内并无珍宝,只有一小撮灰白色的、如同骨灰般的粉末,散发着一种极其淡薄、却带着阴冷怨毒气息的异香。
“太医署已查验,”钱文礼声音更低,“此物……疑似‘噬魂蛊’的伴生虫粉!此蛊……乃南疆王庭秘传的控魂邪术!”
噬魂蛊!控魂邪术!
皇帝握着玉盒的手指猛地收紧,骨节泛白!一股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太子……难道真的是被南疆的邪术控制了心智?!还是……他心甘情愿与邪魔为伍?!
就在这时——
一名小太监脚步匆匆却又极其小心地进来禀报:“陛下,太后娘娘……醒了!精神尚可,传召陛下……”
皇帝猛地起身,眼中寒芒稍敛,带上了一丝急切。他看了一眼御案上那堆如同毒蛇般盘踞的证物,沉声道:“钱卿,继续深挖!尤其那个‘乌戈’和密信文字!朕要答案!”
“臣遵旨!”
皇帝不再停留,大步流星,朝着太后寝殿的方向走去。心中疑云翻滚:母后昏迷前那句“蛇印……不是他”,到底意指何方?这盘笼罩紫宸殿的惊天棋局,真正的执棋者,究竟藏于何处?
太后寝殿,灯火柔和了许多。
太后已从沉睡中醒来,靠坐在垫高的软枕上,脸色依旧苍白虚弱,但眼神已不再涣散,恢复了几分往日的沉静与锐利,只是眼底深处,残留着一丝刻骨的惊悸与痛楚。苏嬷嬷正小心翼翼地喂她喝着参汤。
皇帝快步走入,看到母亲眼中的神采,紧绷的心弦终于稍稍一松,上前行礼:“母后!您感觉如何?”
太后微微摆手,示意苏嬷嬷退开。她的目光缓缓扫过皇帝的脸,最终落在他紧锁的眉宇间,声音虽虚弱,却异常清晰:“哀家……死不了。笑笑……那孩子……怎么样了?” 她第一个问起的,竟是沈笑笑。
皇帝心中一暖,又涌起酸涩:“回母后,沈姑娘灵性枯竭,伤势极重,太医……已束手。不过……”他顿了顿,想起苏嬷嬷方才派人传来的、关于玉牌异动和沈笑笑气息变化的模糊消息,“方才偏殿传来消息,澄心玉牌似有异动,沈姑娘气息……似有转机之兆。”
太后浑浊的眼中瞬间爆发出希冀的光芒,手指微微颤抖:“玉牌……是了……是那孩子……命不该绝……”她喘息片刻,眼神陡然变得锐利如刀,死死抓住皇帝的手腕,枯瘦的手指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皇帝!那‘蛇印’……绝不是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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