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全部心神都用来对抗体内冰毒和外部乱流、光团被压缩到极限、眼看就要彻底崩溃的刹那——
嗡!
一股极其诡异、冰冷、漠然、仿佛凌驾于这片混乱时空之上的意志,毫无征兆地……降临了!
这股意志并非来自某个具体的方向,它仿佛本身就存在于这片混乱的空间规则之中,如同高高在上的神只,漠然地俯瞰着乱流中挣扎的蝼蚁。它没有实体,却带着一种洞穿灵魂的审视感,瞬间锁定了秦巍这团挣扎的污秽光团!
秦巍浑浊的竖瞳猛地收缩到极致!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比面对那玄铁血龙光影时更加纯粹、更加冰冷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的灵魂!在这股意志面前,他感觉自己如同赤身裸体站在冰原之上,所有秘密、所有挣扎都无所遁形!那是一种……来自更高维度的凝视!
“谁?!”秦巍在意识中发出惊恐的嘶吼,疯狂催动“秽源核心”,试图遮蔽自身气息,逃离这股意志的锁定。
然而,那股意志只是漠然地“注视”着他,如同看着一只在泥沼中翻滚的臭虫。没有回应,没有攻击,只有一种纯粹的、令人窒息的冰冷审视。在这股意志的注视下,秦巍感觉自己体内那点引以为傲的污秽本源,渺小得如同尘埃!连那根折磨得他死去活来的纯净冰屑,在这股意志面前,似乎都变得微不足道!
就在秦巍被这股意志震慑得心神几近崩溃、护体光团即将彻底破碎的生死关头——
那股冰冷漠然的意志,似乎在他身上捕捉到了某种极其微弱的、却又让它略感“熟悉”的气息波动——那正是源自他体内那根纯净冰屑所散发出的、一丝属于沈笑笑寒髓玉精的独特本源气息!
意志的波动……极其极其轻微地……顿了一下。
紧接着,那股足以碾碎秦巍灵魂的恐怖威压,如同潮水般……毫无征兆地……退去了!
来得突兀,去得也突兀。仿佛只是路过时随意瞥了一眼,便失去了兴趣。
“嗬……嗬嗬……”秦巍如同刚从溺水的绝境中被捞起,大口喘息,灵魂深处残留着劫后余生的极致恐惧。他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股意志消失了!
来不及思考,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趁着那股意志消失、空间乱流似乎也因方才的意志降临而出现一丝极其短暂的凝滞间隙——
“断尾!求生!”秦巍眼中爆发出疯狂的决绝!
他枯爪般的双手猛地插入自己胸前那蠕动着的暗金血痂之中,不顾那深入骨髓的剧痛和心脉冰毒的爆发,硬生生将那块连接着“秽源核心”的、搏动着的暗金晶石,连同周围一大片被污秽能量浸染的血肉和经脉……狠狠撕扯了下来!
噗嗤——!
粘稠腥臭的污血混合着破碎的内脏碎块狂喷而出!秦巍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
那被他撕扯下来的、拳头大小的污秽血肉团块,包裹着搏动的“秽源核心”,瞬间被他用最后的力量狠狠掷向空间乱流深处!那团污秽之物如同投入滚油的冰块,瞬间吸引了狂暴乱流绝大部分的撕扯力量!
而他枯槁残破的本体,则借着这“断尾”产生的微弱反冲力,以及空间乱流被那团血肉吸引的短暂空隙,如同离弦之箭般,猛地朝着乱流中一个稍显“平静”的、散发着微弱空间波动的旋涡节点撞去!
嗡!
污秽光团在撞入旋涡节点的瞬间,爆发出最后一点暗芒,随即彻底消失不见。
原地,只留下那团被空间乱流疯狂撕扯、最终化为虚无的污秽血肉残渣,以及秦巍最后一声充满无尽怨毒与不甘的、如同恶鬼诅咒般的嘶嚎余音,在混沌的乱流中缓缓消散:
“萧彻……萧珩……寒髓……澄心……还有……那该死的龙影……老夫……必报此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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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草轩内室。
就在秦巍那怨毒的嘶嚎在空间乱流中消散的同时——
沈笑笑心口那枚澄心玉牌,幽蓝的光芒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地……闪烁了一下。
玉牌表面,一道细微的裂痕,在无人察觉的角落,极其缓慢地……弥合了一丝丝。
而软榻上,昏迷的萧珩,那紧抿的、毫无血色的薄唇之下,喉结极其轻微地……滚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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