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少宣却轻轻摇头道:“勿须解释,此事并不重要。”
言谈间,齐少宣竟已大汗淋漓。
萧铃儿忙抓着他的手腕,摸了摸他的经脉,脉相玄弱,真气涣散,于是大惊失色道:“齐大哥,你中毒了?”
是啊,如果不是中毒齐少宣怎么会睡得那么瓷实,连身上的中衣被人脱掉了都不知晓。
齐少宣虚弱地点点头,说道:“没事,歇一会就好了,这毒不致命,唐桂生原本应该是不想害了你我性命的。”
萧铃儿想了想,突然转到齐少宣背后,点住他的穴位。
“齐大哥,你不要动,我现在帮你运功调息。”不由分说,聚内力于双掌,萧铃儿开始运功帮齐少宣排毒疗伤,“气若盘丝,层层于固,左旋右出,物我两忘。”
“噗——”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后,齐少宣喷出一口黑血,终于恢复了清明,他擦了擦嘴角的血丝,对萧铃儿嗔道:“你怎好,把自家的心法传与外人?”
“没事啦,心法而已。”见齐少宣的面色依然有些苍白,萧铃儿担心道:“你怎么样?”
“已无大碍,调息一下即可。”顿了顿,齐少宣补充道:“等会儿,我洑水带你出去。”
“好。” 萧铃儿赶紧进到山洞里,将半件中衣、血书和铜牌用油纸仔细包好,又结了根草绳,捆扎结实,这才满意地把它们塞进包袱里。
出得洞来,看到齐少宣正在查探水潭,萧铃儿就凑了过去。
齐少宣问她道:“你能憋气多久?”
“一炷香,应该没问题。”萧铃儿想了想,然后很没底气地小声补充道:“大概,或者还能更久一点点。”
“一炷香应该够了,实在不行还有其他办法。”说话间,齐少宣的脸莫名其妙的有些微红。
萧铃儿没问齐少宣还有什么方法,总之,有他在身边,她便觉心安。
准备就绪,二人随即跳进了潭水之中。
初春之际,潭中的水依旧冰冷淬骨,还好萧铃儿素来不惧寒冷,而齐少宣的内力也足够深厚,不然就是游出去俩人也会被冻个半死。
水潭深约两三丈,中间有条能容下三四个人的暗道,暗道尽头有隐约的光亮,那里应该是出口。在齐少宣的拖拽下游到暗道中间,萧铃儿已经憋气憋的快筋疲力尽了,加之对水的天然恐惧,她的身体开始止不住往下沉。
‘早知有此一劫,当初我就该强迫自己每日里都去桑寨湖的湖底泡一泡的。’
“唔——”
就在萧铃儿胡思乱想、意识逐渐不清的时候,齐少宣竟开始用嘴给她渡气——仿似抓到了最后的救命稻草,萧铃儿下意识地紧紧抱住他,咬住他的双唇,开始拼命吸气。
不到一会,齐少宣开始对她摇头,面露痛苦之色。
坏了,恢复意识的萧铃儿赶紧松开,冲齐少宣点了下头,他吐了口气,揽过她的肩膀,继续游向前方的那束亮光。
终于,在萧铃儿再次支撑不住的时候,他们游到了尽头—— 一条宽阔的河道。
萧铃儿扑腾着伸出脑袋,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仿佛又重新活了一次,一直牢牢抓住她的齐少宣,情形也好不到哪儿去,两个人狼狈地吸了会气,胡乱游向岸边。
上岸后,萧铃儿气喘吁吁地躺倒在地上,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洑水真的是她最痛的软肋啊。
歇息了一会的萧铃儿,见齐少宣已经找到干柴,升起了火,便问道:“这是哪里?”
“黑子河,”齐少宣温柔地看着萧铃儿,说道:“咱们离钧城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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