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只要生意能谈成,不在乎过程和手段。”假道士冲齐少宣仍然摁着自己脉门的右手努努嘴,“齐大当家的,还不松开吗?”
齐少宣神情一凛,随即放开了假道士。
“还有你这老头。”假道士摸着被齐少宣摁的发紫的脉门,对康大勇冷哼道:“忒冲动,要真是伤了爷,练姑娘的日子可就不好过喽。”
“你这烂贼厮——”康大勇瞪着假道士,可是没再敢对他举刀。
“人在哪儿?”齐少宣问假道士。
“跟我来吧。”
假道士背着手一步三晃踏进了主殿中,齐少宣没有迟疑也紧跟他进了主殿。
康大勇则谨慎地吩咐六名护卫道:“你们两个,守住正殿,你们四个去后面院子里搜查一下,一旦发现情况不对,立刻回报给我和大当家的。”
“是。”
六名护卫领命而去后,康大勇这才跟着齐少宣和假道士进了正殿。
比起破旧萧条的院落和门楣,正殿内的一切还算周正,三清老祖宝相庄严地端坐在殿中,居然还是塑了金的,可见,曾几何时这里也是香火鼎盛的所在。
绕过正殿的两个廊柱便是后殿,康大勇进去的时候,香案上的铜炉内,安息檀香静静地燃着,齐少宣和假道士正在蒲团上相对而坐,俩人中间的红泥小火炉烧的正旺。
“请坐。”假道士指了指齐少宣身旁的一个蒲团,对康大勇道:“有事说事,不要随便动手,和气才能生财,不是吗?”
齐少宣神情冷峻,讥讽道:“藏头缩尾,也不是生财之道吧?”
“哈哈哈,说得好,说得好。”假道士抬起右手,在脸上抹了一下,一张薄如蝉翼的假面就被他揭了下来,假面下是一张足以令人惊艳的面容。
这张脸,杂糅着四分男子的英挺与六分妇人的娇媚,美则美矣,却显得过于阴柔,再配上那对细长微翘的眼睛,若长在女人脸上或许很能招来一些男人的怜香惜玉,但是长在假道士的脸上,却无端的让康大勇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张面具确实不太好看,戴着也不舒服。”说着,假道士随手把假面扔进了小火炉内,然后便开始动手煮茶。
齐少宣盘膝而坐,面无表情地看着假道士,“杜总管,不是要谈生意吗?那就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了。”
假道士摇摇头,“齐大当家的,你看,这就是你的不是了,煮茶要的是耐心和火候,火候不到,茶可不好入口啊。”
康大勇终于按捺不住,怒道:“你这贼厮,哪个要喝你的茶?快点把蓉姐儿交出来,否则,老康我拆了你的破道观!”
假道士嗤笑道:“你是康大勇吧?我知道你,有勇无谋,不堪大用。”
“你这厮——”康大勇面色大变,又要抽刀,。
“康伯,莫激动。”抬手阻止了康大勇,齐少宣眼神凌冽地凝视着假道士,质问道:“什么条件,你才肯放人?”
假道士边欣赏着自己细长苍白的手指,边笑道:“齐大当家的,明知故问,可不好哦。听说这趟去西境,你带了个姑娘回家,莫不是有了新欢,就不在乎旧爱了呢?”
齐少宣的双手拇指紧紧按捏住食指的指节——康大勇知道这个动作,这代表齐少宣真的生气了,而且很严重。
见齐少宣不说话,假道士继续说道:“爷是个很有诚意的人,今儿个可算是三顾茅庐了。头一回在京城,你拂了我的好意,大家不欢而散,我不但没给你小鞋穿,反而以德报怨,多照顾了你几单大买卖;第二回,在钧城衙门,当着郭大人的面,你又拒绝跟我合作,我也没有说什么,反而拜托几位好友给你又送了一大笔买卖。”
康大勇越听越心惊,因为他知道这假道士说的都是真的。
去年开春的时候,齐少宣去过一趟京城,原因是齐家在京城的粮铺出售的稻米出现了大量霉变,导致百姓群情激愤,需要主事之人过去协调,当时康大勇生病,不能长途远行,练芙蓉又是女子,也不方便远行,结果就是齐少宣一人去处理的,本以为要费点周折,没想到,齐少宣不但很快就处理好返回了钧城,而且随后而来的还有几笔户部的大买卖。
然后就是去年盛夏,钧城数日暴雨,黑子河水暴涨,为防止河口决堤,百姓受灾,城尉郭锵决定联合地方商贾快速修整堤坝,并且将给予高额报酬,消息一出,各方有实力的商家都想争抢一杯羹,最后竟然是没有任何动作的齐氏商行中了头彩。
这两桩买卖来的突然,收益甚丰,当时康大勇虽有疑惑,但却并未深究,没想到,中间居然还有这样的曲折。
由此看来,这杜总管的来头必定不小,齐家,不一定能抗衡啊。
“第三次,就是这一回了。为了能与大当家的做生意,爷可谓是煞费苦心呐,大美人自己送上门来,爷实在是却之不恭呢。”
听了假道士的话,康大勇当即火冒三丈,怒吼道:“贼厮,你把蓉姐儿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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