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奇面色铁青地咬着牙,冷声道:“竟然真的是谋杀!”
入夜,无为观后院的屋顶,云奇独自一人搬了十多坛酒,一坛又一坛往嘴里猛灌。
暖风虽和煦,但云奇周身却笼罩着难以融化的哀伤。
待云奇喝到第六坛酒的时候,一直在院中观望的萧铃儿终是忍不住,飞跃而上,坐在了他的身旁,“云校尉,真没想到你居然是国公世子。看来,你答应我的大宅子,并非妄言。”
“国公世子?呵呵呵——”云奇苦笑着摇摇头,继续往嘴里灌酒。
萧铃儿见状,小心地劝慰云奇道:“云校尉,你,是不是很难过啊?如果难过,你可以哭一下,或者,换其他的发泄方式。这样喝酒,很容易伤身子的。”
白日里所发生的一切深深震撼到了萧铃儿——秦家兄妹的惨死,送嫁突然变成了送丧,谋杀事件的凸显等等,都在她的脑海中不停萦绕。况且,她还只是个局外之人,深陷其中的云奇,心情如何,可想而知。
“我认识秦静柔的哥哥,他叫秦暮羽。”云奇喟然长叹道:“三年前,我奉命潜入西突刺探敌情,机缘巧合下,救了他一命,当时他受了很重的伤,我费了好些波折,才把他给带回了大新。后来分别时,他问了我的姓名,同时也告诉了我他的姓名,并且告诉我,我们一定可以后会有期。果然没错,真的是,后会有期。唉,”云奇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要是我能早些认出他来,也许,今日的悲剧就不会发生了。都怪这该死的送嫁之礼!”云奇将一个喝空了酒瓶子,猛地往院外的林子里掼去,酒瓶子撞在石头上,碎声沉闷。
大新婚仪,在送亲之时婚礼之前,新嫁娘及送亲的兄弟都需遮面,不得在未来婆家人面前露出真容,秦暮羽应当是个极重礼仪之人,所以人还未入京,便已开始严格遵守婚嫁之礼,即使受伤吐血,也坚持没有摘掉幂篱。
由此可见,有时候人太守礼,太古板了,未必是一件好事。
然而,萧铃儿还没来得及感慨,云奇又再发惊人之语,“那个劫匪,我也认识。他是河西卫副将、仇刚将军的亲卫,薛集。”
“仇刚将军的亲卫?”萧铃儿再也无法淡定了,惊问道:“怎么可能?仇将军的亲卫怎么会跑来京城抢亲?抢的,还是你的新娘子?”
云奇陷入了沉默,又给自己猛灌了几口酒。
萧铃儿思考了片刻后,说道:“是了,薛集与秦姑娘和秦公子明显是认识的,与他们二人的情分看起来还颇深。有没有可能是你的那个二娘和他的哥哥夺人所爱,把本是一对儿的两个有情人给拆散了,然后,情郎才冒死来抢亲。否则,为何他们明知道送亲队伍是云国公府的,还敢公然抢人呢?这样说来,你那个二娘哪里是给你挖了个坑,简直是给你挖了个无底深渊啊!”
说到这里,萧铃儿不禁向云奇投去了同情而怜悯的目光。
云奇很想对萧铃儿说句“孺子可教”之类的话,但话到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心烦意乱下,他猛地用力把喝空的酒壶又扔到了院外的林子里。
“呀呀呀——”几只受惊的寒鸦忽然从林中乱扇着翅膀飞了出来,在空冥的暗夜里惊叫着,给人一种凄凉不祥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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