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脉枢纽上空的共生光柱亮起第三日，楚墨突然在冥想中坠入一片混沌。四周是翻滚的灰黑色气浪，心口的混沌纹路正疯狂吞噬他的本源灵力，那些刚与混沌达成平衡的各族气脉，此刻如惊弓之鸟般在体内乱窜——这是气脉融合实验后的第七次反噬，比前六次加起来还要猛烈。
“楚墨！”苏瑶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圣莲特有的清冽灵力。楚墨想睁开眼，眼皮却重如玄铁，只能感觉到她将一片温热的莲瓣贴在自己眉心，那点金红色的暖意刚渗入识海，就被混沌气浪瞬间吞没。
“让他自己试试。”林风按住苏瑶的手腕，斩渊剑斜插在楚墨身侧，剑刃上的冰蓝光晕与楚墨体内的气脉频率同步起伏。他望着楚墨脖颈处蔓延的灰黑色纹路，想起三日前气脉融合成功时，枢纽爆发的强光曾在楚墨心口烙下一枚奇异的印记——那印记既是万族玺的残纹，又是混沌核心的形态，此刻正随着反噬发出危险的红光。
李明蹲在楚墨脚边，玄铁罗盘在他掌心飞速旋转，盘面投射的气脉图谱上，代表楚墨本源的光点正被紫黑色漩涡不断蚕食。“黯裔在催动魔神虚影的力量。”他指着图谱边缘跳动的暗纹，“他们用七十二道断灵阵的残骸，在气脉支流里布了‘噬灵煞’，专门针对融合了混沌气息的修士。”
楚墨的意识在混沌中沉浮，突然触到一片熟悉的温热。那是终战阵型里各族残魂凝聚的光墙，此刻竟在他识海深处重现——赤鳞族长兄长举着骨刀劈开气浪，玄族阵师的残魂用竹简为他撑起屏障，连三个月前消散的人族修士都化作一道光盾，挡在他与混沌核心之间。
“不是对抗，是引导。”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识海深处响起，楚墨猛地想起这是初代盟主残魂的声音。他试着放松紧绷的灵力，任由混沌气浪裹着自己翻滚，那些乱窜的各族气脉果然渐渐平静，开始顺着他的呼吸节奏缓缓流转，像溪流绕开礁石般避开混沌核心。
“他在主动接纳混沌？”苏瑶惊得后退半步，看着楚墨周身浮现出的灰金色光晕。那些光晕里，人族的剑纹正缠着混沌纹路起舞，灵族的莲影裹着灰黑气浪绽放，这种前所未有的形态让她想起古籍记载的“万灵归一”，只是传说中那是神才能达到的境界。
林风突然横剑挡在楚墨身前，斩渊剑发出尖锐的嗡鸣。西北方向的山峦后，一道紫黑色光柱冲天而起，噬灵煞正顺着气脉支流疯狂涌来，所过之处，共生光柱的光晕都在剧烈收缩。“黯裔想趁他突破时打断气脉本源。”林风的精血顺着剑刃注入地面，人族气脉特有的韧性立刻化作屏障，将楚墨护在中央。
楚墨的意识沉入更深的识海，终于看清混沌核心的模样。那不是一团无序的气浪，而是由无数细小的光丝交织而成，每根光丝都同时闪烁着本源气脉与混沌的双重光泽。他试着伸出意识之手触碰光丝，指尖刚触到的刹那，无数画面突然涌入脑海——那是气脉诞生之初的景象，本源与混沌本是同源，像阴阳鱼般相互缠绕，直到各族先祖为争夺气脉主导权，才用阵法强行将它们割裂。
“原来如此...”楚墨的意识发出一声叹息，他引导着体内的各族气脉向光丝靠近。人族的韧性、妖族的狂暴、灵族的纯净、玄族的精准，在他识海里化作四只不同颜色的手掌，轻轻握住了那团混沌核心。光丝在触碰气脉的瞬间剧烈震颤，随即如冰雪消融般融入其中，楚墨突然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通透，仿佛整个灵渊的气脉都在他掌心跳动。
“不好！”李明突然打翻罗盘，盘面的气脉图谱上，代表楚墨的光点正急速扩大，几乎要吞噬整个枢纽的光芒。“他的气脉本源在失控扩张！再这样下去，会撑爆识海的！”他抓起三枚玄族星符，想按在楚墨头顶，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星符撞上地面的瞬间，竟化作漫天光雨。
楚墨的身体突然悬浮起来，心口的印记爆发出刺眼的光芒。那些蔓延的灰黑色纹路开始逆向流转，像退潮般缩回心口，所过之处，楚墨的皮肤泛起淡淡的金辉。他缓缓睁开眼睛，瞳孔里同时倒映着本源气脉的淡金与混沌的灰黑，两道光芒在他眼中旋转成太极图案，看向共生光柱的刹那，光柱突然如活物般向他弯曲，在他指尖凝成一柄光剑。
“这是...”林风失声惊呼，那光剑的形态既像斩渊剑，又带着万族玺的威仪，剑身上流淌的气脉既有各族特性，又浑然一体，挥剑的瞬间，西北方向涌来的噬灵煞竟如遇到烈日的冰雪般消融。
苏瑶突然捂住嘴，看着楚墨身后浮现的虚影。那虚影是由无数气脉光丝组成的巨人，左手握着本源气脉凝成的莲花，右手托着混沌核心的漩涡，眉心正是那枚万族玺与混沌共生的印记。虚影抬手的刹那，灵渊各地的气脉支流突然同时转向，将黯裔布下的噬灵煞尽数反噬回去，西北山峦后传来黯裔凄厉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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